這些優點只要是與他接觸的人都可以體會的到,這可以說是一種氣質,也可以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君王胸懷。隨後,酈食其面色十分平靜,但心中無比緊張的笑道:“今日來找丞相,其實是有一事。丞相認為我家主公若是稱王,可否?”
“稱王?”張良萬分震驚,他不可思議的瞪了瞪眼,見酈食其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立刻急促的說道:“稱何王?”
“韓王!”酈食其語不驚人死不休。
聞言,張良先前急促的表情也凝固在那裡,他呆呆的沉默下來,整個內堂都安靜無比。酈食其也不著急催促,只是在等待張良的回答。
而張良呢,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酈食其的話,讓他驚疑和混亂。韓王可不只是一個稱號而已,這代表整個故韓的子民都將拜楊林為王,聽從其調遣和支配。不僅僅是這些,從另一個方面也將楊林推到了與魏豹、趙歇等人相同的位置,對於如今天下的局勢也是徹底的一種衝擊。
難怪張良會如此謹慎和彷徨不定,稱王不是小事,稱韓王更不是小事。
“先生,這是沛公的意思還是……”張良終於開口,慎重的詢問道,他首先要明白楊林的用意。
酈食其搖了搖頭,解釋道:“並非我家主公之意,乃是吾所提議。不瞞丞相,吾也和主公談過此事。”
“那沛公如何說?”
“我家主公並未答應。”酈食其有些嘆息的繼續說道:“先生應該可以看得出,我家主公待故韓百姓如親子,且又有一顆仁政愛民之心,這等明主,才是百姓之福。所以,食其希望丞相支援我家主公稱韓王,拜我家主公為主。吾也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實非君子所為,有辱聖人的教誨,但與百姓想比,吾一人之名聲又有何擔憂?”
“哎……”張良嘆了一口氣,他又沉默片刻,才說道:“良也不瞞先生,自從韓王死於白坪山後,良在心中無數次的問自己未來該何去何從,當時若不是沛公一語驚醒夢中人,良一生的抱負或許便埋藏於黑暗而不得實現。對於沛公,良感激之至,同時也欽佩之至。”
頓了頓,張良終於有了決斷,他沉聲,氣定,說道:“沛公對良有知遇之恩,對故韓百姓有仁義之恩。良願意效忠沛公!”
“果真?”聞言,酈食其大喜,他此次隱瞞楊林,暗中遊說張良,沒想到竟然如此之容易,不難看出,張良其實早就有了效忠之意了,只是不知楊林是何態度,所以才深埋在了心裡。
隨即,酈食其大聲放笑,說道:“既然如此,吾這就去告知主公,儘快準備祭祀和安排稱王事宜。”
“且慢!”張良急忙阻攔道,“雖然良準備效忠沛公,但稱韓王一事還不著急。如今王離領大軍在三川郡追擊扶蘇,若此時稱王,必成為一種挑釁,恐王離會分兵來襲。而我軍目前並無把握對抗十萬大軍,所以,沛公應緩稱王啊。”
張良的一番話有理有據,這讓酈食其有些慚愧和驚起冷汗,後者訕訕的自嘲笑道:“丞相莫怪,吾一時高興竟未想的周密,多虧丞相心思縝密,否則食其就鑄成大錯了。”
“這樣吧,我和先生一同前去拜見沛公,將主臣之宜定下,待日後時機成熟,再勸沛公稱王。”張良立刻建議道。
“也罷,先去見主公吧。”酈食其也同意。
楊林內院,此時他正在查閱聖人書籍,案臺上堆滿了一卷有一卷的竹簡,和紙冊相比,這些竹簡繁瑣沉重,且不易閱讀,楊林見此,心中又想起了造紙廠一事。於是他命人前去召見趙猛,希望後者儘快在潁川郡開廠造紙,造福郡內百姓。
正在和趙猛商談,卻聽親衛彙報張良和酈食其前來,於是他揮手道:“汝儘快去辦吧。”
聞言,趙猛立刻離去。
緊接著張良二人進入,見到楊林,酈食其恭敬的行了一禮,而張良也不像先前那般,他此時也恭敬的行禮。此一拜,讓楊林大驚,他不敢受禮,立刻起身迴避,不解的問道:“先生方才離去,為何又再次找林,且還行此禮。”
“沛公,良願效忠沛公。”張良依然是保持行禮的動作,繼續解釋道:“沛公不知,良先前效忠韓王,無法接受老師書信所託,此為不義;後韓王死,沛公對良有知遇之恩,若不報,此為不仁。如今效忠沛公,乃良仁義之舉,望沛公接納。”
張良聲然淚下,說辭感人,凸顯效忠本意。
酈食其也從旁附議道:“主公,張良心意實誠,且這些日子相處,其謀略、膽識和見解都與主公相投。今日若主公拒絕,豈不是讓其成為不仁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