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覺得有文章。我打算找機會告訴老人家我現在正追求陳倩老師的事。
珍珍八點多還沒回來。老人家從六點就開始等得著急了,我安慰她沒事的,珍珍晚上要學吉他。老人家有些生氣了:“珍珍現在這個年齡正是思想發生改變的時候,思想又還單純,分不清好壞,在縣城裡又混亂,以後規定她晚上八點一定要回來。”
我說:“明天給她買個手機吧。”
珍珍快十點時終於回來了,揹著一把吉它,套上了琴套,她知道外婆今天要來的,但還是很驚訝地高興:“外婆,您來了啊,我學吉他去了,白天打工打到6點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以後別太晚了啊,你這個老爸一點也不擔心你。”老人家總是看著看著珍珍眼睛裡就有些淚水。
“就是啊,我爸從來不管我的,明天就不會回來這麼晚了。”珍珍笑著看了我一眼。木木倒很熱情周到地幫珍珍解下吉他,其實是想瞧瞧,珍珍故意說謝謝。
“哪裡,老爸最疼她了。”木木替我辯解。
老人家開心地說:“這兩個孩子倒蠻有趣的,中健啊,以後你也別怕他們兩個長大了不孝順,大的不孝順小的就要教訓大的,小的不孝順,大的就要教訓小的。”
我說:“那是。”
木木說:“我和姐姐一起商量好不孝順老爸就是了。”
珍珍趕緊抓住機會,瞪著木木:“誰跟你同流合汙,你敢不孝順老爸,我就天天扁你,你還得孝順我這個姐姐。”
“哼,你再過兩年就扁不過我的,我也不可能不孝順老爸啊。”木木忙說。
老人家看了母親一眼,嘆了口氣,說:“命啊,命啊。”但臉上佈滿辛酸的笑,又說:“這日子還是過得去的,親家母啊,你命比我好,你現在心裡大概是沒煩惱的,菩薩把你接走了一半,是你捨不得兒孫。”
珍珍幫老人家按肩和腿,她有風溼:“外婆,最近這裡還痛嗎?”
“還好,還沒到季節,沒到受罪的季節。”
一直都沒有斷根治療風溼的藥,每種藥就剛開始用的那段時間效果明顯,之後就越來越不起作用了。
我問珍珍今天打工打得怎樣。
“別提了,真鬱悶,我才發現我的動手能力都不比別人厲害。”珍珍說。
“哎喲,珍珍啊,你也不能什麼都不讓著別人啊,這次考試又是?”老人家說。
“唉,又是第一啊,真鬱悶。”木木在一旁學著說。
“珍珍比她媽媽要聰明多了。”老人家說。珍珍總是在別人提到她媽媽時保持一聲不吭,似乎是不願去想去回憶。或許,過早的失去媽媽,讓她的情感相應地早早成熟,面對巨大的失去,至少是一半的愛失去,她只有默默地承受,堅強地承受。那時候,珍珍和妻的感情也非常好的。
“珍珍,明天就別去了,明天陪陪外婆,給你買個手機。”我說。
“啊,手機,買手機幹嘛啊。”珍珍見木木亂動她的吉他,忙跑過去搶回,衝木木說,“你亂彈也好,別亂調好不好,把音都弄不準了。”
“嘿,難道你不能把音調好,那還學什麼琴,哎,老姐買吉他又買手機,真好。”木木說。
“買個手機還是方便些,找不到你人可以打你手機。”老人家說。
“那就買個便宜點的吧。”珍珍說。
“嘿,有時侯我也不是那麼好找到的啊,哦,我明白了,我是男孩子,不怕出什麼事,姐姐是女孩子,哎,姐姐大我三歲,那我至少也要三年後才能有手機啊。”木木一邊說一邊偷偷朝我看,我懶得理他。
“小屁孩,男孩子也會被人綁架的。”珍珍說。
“烏鴉嘴,你就希望我不見了,然後老爸就只疼愛你一個人吧。”
“我沒有,說不準你自己就這麼想的。”
“啊,我哪裡會啊,我這麼想了就天打雷劈,再說老爸已經非常非常愛我了,如果再更愛我一點的話,我就會受不了的。”小雯和老人家噗哧笑了起來。木木走到我身邊,小聲而乖巧地說:“爸,我想要一輛腳踏車,我真想學騎腳踏車,我一定會小心的。”
“沒問題,但要保證不許在街道上騎,就在你們學校的操場上學。可以在小區裡和公園裡騎。”我說。
“好的,一定,謝謝老爸。”
“啊,我也要學。”珍珍說。
“你要學啊?行,沒問題,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樣小氣,生怕弄壞了她的東西,生怕弄壞了她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