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點齊了所有的騎兵?”
趙子飛道:“誰知蠻族到底有多少?難說這不是他們的又一個詭計。即便是隻有一千,我也要以一萬騎出擊,以儘快救回雲小將軍,夜長夢多呀。秦前,我此去吉凶難料,但噍城決不容失,這些騎兵守城本也沒什麼用處,我帶出去於守城無妨,但留給你的兵力再也不可浪費一人。若是我回不來了,你切切不可出城相救,若是有人以我的名義回城求援,那必是奸細,你可聽清了?”
“將軍!”秦前本欲說什麼,但見趙子飛神色凜然,心知這位將軍平日裡溫和,但主意一定卻是不容人勸的,於是只得紅了眼眶,走開去點齊了騎兵。
秦前目送趙子飛率軍出城,立時將所有的兵將們都召集了上城,火把將城頭照得亮如白晝,城上上萬將士俱默然無聲,等待著這個漫長的決定所有人命運的一夜過去。
秦前伸長了脖子向前望,只是不見半點動靜,似是聽到廝殺之聲傳來,再側耳聽時,卻只是風過草木,夜梟猿啼,真個是焦慮如焚,六神無主。
一個時辰過去了,又一個時辰過去,這個無月的夜晚,四下裡的一切都似凝住了一般,只有火把的光焰還在閃動。秦前突然聽到了些什麼聲音,他起初以為是又是幻聽,但他馬上覺出不對來。不是,這是……有人,可這聲音並不是從城外傳來的,倒像是……
“不好!”秦前急忙喚道,“快,快,快下來一半人,去碼頭!”不必要到碼頭,他已看到了結果——噍城,完了。
一隊隊的黑衣人從城東的絕崖上攀緣而下,不時有人從極高的地方失手掉下,摔死的人居然一聲不出,而其他的人也沒有半點猶豫地繼續向下。下來的黑衣人已四五千之多,他們有的列成一陣,守護著在崖上的人,有的已往碼頭上跑去。
秦前心頭涼透了。對噍城的攻擊是虛而又實,對雲行風的攻擊是實而又虛,一切都為了調出駐在碼頭一帶的騎兵,一切只為把他們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城頭上去。
不管怎麼樣,趙將軍將噍城託我,而我有負所託。秦前想,我只能多殺幾個蠻族至死而已。秦前刷的拔出腰間長刀,率眾殺了上去。
“殺!”秦前已不知道這是第幾個死在自己手上的蠻族,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受了幾處傷,只是不停地斬、劈、刺、絞,手柄上的血早已浸了又幹,幹了又浸,他的大腿上好像中了幾刀,走路有些不利索,胸口上中了一錘,呼吸有些不暢,小腹在劇烈地絞動著,好像是被一個臨死的蠻族用腿踢了一下所致,但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覺得痛。
但蠻族太強悍了,而且每一個人都是有死無生的打法。秦前不止一次地看到,將死的蠻族用盡最後一分力,抱住自己手下的將士,給同夥一個殺敵的機會。
蠻族的攻勢如潮水般湧來,那種巨大的壓力讓一心赴死的秦前都有些不自覺的畏懼,突然間,他覺得四下裡的蠻族們都讓開了,秦前以刀支身,有些頭暈,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有人向他跑來,秦前習慣性地揮刀斬去,來人出鐧擋開了這一刀,叫道:“秦副將,秦副將,認得我嗎?”
秦前定神一看,這人果有些眼熟,他突然想起來,這人是令狐鋒手下的一名統領。秦前叫道:“令狐將軍來了麼?”
秦前這才看到自己已來到了一道以木料沙石壘成的環形防線之後,防線邊上是一些身著幸軍號衣的兵士正與那些蠻族交戰,秦前識得是令狐軍的將士,自己手下計程車卒也被收了進來,參與作戰。身後二三十步遠處另有一道防線,弓手們在防線後放箭。若是在平常,這種防線在蠻族的鐵騎來說是不堪一擊,而此時蠻族沒有馬匹長槍,只得一對一地相互砍殺。
“令狐將軍在哪裡?”秦前問那名統領。
那統領指道:“在那邊。”
秦前看去,令狐鋒正與一名金髮蠻將廝殺在一處,兩人以刀劍步戰,卻有在衝鋒的馬背上殺伐的氣勢,旁邊的人都插不進手去。秦前衝了過去,正欲助令狐鋒一臂之力,卻有一支長矛伸過來,將金髮蠻將的刀挑在一邊,秦前一見大喜過望,叫道:“將軍!”
挑開金髮蠻將的人是一名少年將軍,他騎在馬上,雙目通紅,神情猙獰,全身都被鮮血染透了,在他身邊的一騎之上,一中年將軍手執雙鞭,正是方才出城的趙子飛!
他們身後,有密集的騎兵衝過來,這碼頭地勢開闊,正適合騎兵衝鋒,一下子把蠻軍衝得四散零落,那金髮蠻將也被幾個勇武的親兵護著往一邊逃去。
秦前正喜,卻見趙子飛惶急道:“快快,後頭蠻族可汗的大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