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大將軍竟然還愁寂寞?”
雲行天聞言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不答而去。
嬴雁飛立在殿門,目送雲行天離去,他走得很急,黑色斗篷在他身後烈烈起舞,如同雄健有力的雙翼,似乎隨時都會振翅高飛一般。
朱紋悄悄地走過來,道:“小姐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麼?小姐當真甘心麼?”
嬴雁飛漫不經心地說聲:“啊,甘心?”轉身回到几旁,抿了口茶反問道,“如果不甘心的話又能怎樣?”
朱紋語塞,嬴雁飛笑笑道:“所以,還是甘心一點比較好。”
雲行天來到宮門外,諸人尚在等候,他一邊翻身上馬,一邊向楊放下令:“你速去集結鐵風軍,並多加人關注城外蠻族動靜,一有異狀即刻通報。”
楊放道聲“得令”正待離去,“慢著!”雲行天忽又叫住了他,“你去接太后入宮時見過她吧,你覺得她怎麼樣?”
楊放被這句話問得摸不著頭腦,結結巴巴地說:“她,她很好呀,只是,好像和一般的大家閨秀有點不一樣……”
雲行天笑笑,揮手道:“你去吧!”楊放急忙離去。
袁兆周問道:“怎麼了?太后和大將軍說了些什麼?”
雲行天把方才的對話訴與袁兆周,袁兆周皺了皺眉,道:“大將軍信她說的都是真心話麼?”
雲行天輕笑道:“眼下可能是真心的吧,可若是給了她一個機會,也許她當真能幹出點什麼來也未可知,不過,我決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只要我不犯什麼大錯,她就會一直這樣安分守己下去吧。至少她和那些蠢人不一樣,不會鬧些明知無望的亂子……不談她了,走!”
圍城的蠻族大軍是五月初八撤走的,撤的時候極為小心,帳篷火光依舊,三萬人馬離去竟沒有發出什麼大的響動,若不是城頭上百多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城外,也許就真不會發覺。
雲行天夜半被叫起來到城頭,盯著城下,心中算計:比我當初計劃的,尚早了十日,蠻族的消耗只怕還未到極限,這下遙叔和令狐鋒只怕就要更艱難些了。
城上的將士們大惑不解地望著他,不明白蠻族撤軍這樣天大的喜事為什麼竟使得大將軍眉頭緊鎖。
四月的風南草原,白練似的銀河緩緩淌在翠綠的大地上,碧空如洗,草長沒脛,正是水草豐美的最好時節,一群群野羊悠遊自在徜徉其間,恣意嬉戲玩耍。
突然間它們的耳朵豎了起來,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幼畜們驚慌地叫著,紛紛躲到母親身下,羊群聚攏到一起,向北飛奔,然而已來不及了,南方几大塊黑影壓了過來,就好像暴風雨前的烏雲落到地上,來勢並不如何之快,卻有一種威勢無可逃避,然後悶雷響起,那是一種讓人呼吸不暢的聲音,那是幾萬只馬蹄以同樣的步伐踏在地上的聲音。
上萬支箭射了出來,死亡的雨點席天幕地落下,一滴滴紅雨落在青綠的草葉上,聲聲哀鳴迴響在草原上空,同伴紛紛倒地,但羊群還在竭盡全力地奔跑。
一些健壯的羊只看上去似已快要奔出箭雨的籠罩,但,北面又有一群黑影出現,這群黑影小一些,可是他們靜靜地站在那裡,已有狂烈的殺氣洶湧而來,羊群驚慌失措地站住了,它們已無處可逃。
“上……”馬上的騎者抽出了雪亮的彎刀,衝了過去。
只有一名黑衣騎士沒有參與這場圍獵,他有著銅紅色的頭髮,銅紅色的肌膚,披著一件兀鷹羽毛織成的披風,幾乎完全透明的瞳人看也不看眼前的熱鬧。
這,不是他的殺場。此刻他的心中是極為煩悶的,我,格特丹汗的嫡系子孫,埃切父汗的第四子,當今莫真的第一勇者,竟會受挫於這些賤民?事情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這次出征,對父汗和自己都是極為重要的。近十多年來,父汗一直都有意入主中洲,但總是被族中的長老以恪守格特丹汗的意志為由反對。
只是中洲已不是不五十多年前的中洲,五十年前的中洲是一群任由宰割的肥羊,而今日的中洲或許還沒有成狼,卻也長出了尖角、健蹄,有了一戰之力。若是這麼放任下去,再過上幾年,就已不可再控制了。
這次,他率領的是他的直屬部族,以他自己的名義而不是以父汗的名義出征,就是想攻下西京,造成即成事態,迫長老們屈服。
出發前,父汗曾握著他的肩,鄭重地對他說,“我的兒子,莫真的將來就在於你的勝利!”
父汗話裡面的意思讓他興奮不已,這分明是說,這次得勝歸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