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好了嗎?”
聽到他說餓,婦人果然不再揪著這個,順勢點點頭轉移話題,“早好了,有你愛吃的菜,黃嬸正溫著菜,快點換完衣服下來啊。”
江遠天這時已經上了樓,沒再答話,他穿過二樓的走廊,還沒有到達他自己的房間,在路過一間房間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微頓了頓,他還是扭開了房門。
那是一間十分乾淨整潔的房間,只是就不住人,現在又是下雨,窗戶緊閉,一進來的瞬間有一股沉悶的,帶著塵土的味道。江遠天打量這淺色系的房間,對上書桌前少年的照片,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他走過去輕輕拿起照片,就算是同父異母的弟弟,終歸也是疼了二十多年,從小疼到大的弟弟,怎麼捨得差不多就行了?
照片裡的少年還帶著靦腆乖巧的笑容,精緻漂亮的眉目與家裡任何一個人都不同,可能隨了他那素未謀面的母親,可是這麼一個人,再也沒了,從此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之中。
睡著的觀止突然驚醒,眼角有沁出的淚花,他心裡空落落的,帶著幾許茫然,這時一個溫暖的脊背貼上來,把他完整地抱在懷裡,親了親他的耳朵,溫聲問道:“怎麼了,做惡夢?”
背後是熟悉的人的熟悉聲音,觀止心情低落地蜷縮在他懷裡,“我夢見我哥了,還有我媽。”
褚言摸摸他腦袋,熟悉的氣息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觀止往他懷裡擠了擠,低聲喃喃說道:“這麼多年了,突然夢到往事,連我自己都有種陌生感啊。我夢到我和哥哥原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褚言,你說這不會是真的吧?我和哥哥是異母兄弟,我是私生子,所以當初父親亡故後家裡才會變得那樣。”
褚言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事實上,觀止前世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隨著他的死亡,這個死結估計再也難以解開。不過顯然觀止也並不是誠心誠意地想要個答案,他只是自語罷了,說完他又窩在褚言的懷裡不出聲了。
如果這個夢是真的……觀止起了這個念頭之後心裡不安起來,呆了一會兒他強硬地命令自己摒棄這個想法,也就一個夢而已,怎麼可以胡亂相信呢,更何況,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現在再怎麼想,都已經是過去式,永遠不可能回去了,真是遙遠啊,上輩子。
觀止悶悶地不想動,褚言就陪著他,反正兩個人現在都是半閒人誰也沒什麼事要做,不急。兩人在被窩裡呆了許久,直到觀止不經意間從窗戶裡看到外面明晃晃的美好陽光,這才嘆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爬起來了,他家還有小樹芽兒,終歸不好睡到太晚。
擁抱著坐起來呆了兩分鐘,褚言先下床,幫觀止把他昨晚上亂踢的拖鞋給收好放他腳下了,觀止看著這個沉默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剛毅的臉上帶著暖暖的溫柔,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嘿嘿一笑,彎下腰逮著褚言在他臉上印了一個溼噠噠的口水印子,吧唧一聲甚是響亮,半點兒也沒顧及到自己還沒有刷牙。
褚言也沒在意,他用溫暖的手摸了一遍他有些涼的腳丫子,親自給他套上棉拖鞋,“去刷牙,乖。”
等兩人一切都收拾妥當,出來客廳一看,那個小搗蛋果然不在家,青野正在整理桌上的東西,見兩人攜手出來,也不等他們問,這個沉默寡言的新管家率先開口:“樹芽兒少爺去蘇大人家了,我剛剛送過去。”
“哎,那行,青野你自己吃早餐吧,我和褚言也過去了。”觀止一聽搖搖手錶示知道了,不在意地拉著褚言出門,往隔壁的師父家蹭飯去,當年蘇論千和倪牧把家安在他們隔壁做鄰居,兩家人還真是親密得跟一家似的,觀止也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師父客氣,絕大部分時間都去蘇論千那裡吃飯,當然,他有時也會搭把手,過去做飯就是了。
迎著初升的朝陽,光有些刺眼,褚言體貼地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放到觀止額前幫他擋住刺眼的陽光,觀止抬頭衝他一笑,語氣寵溺地開口抱怨道:“估計小樹芽兒這臭小子都快忘記自己家裡長什麼樣了,每天一醒來就往師父那裡跑。”
小樹芽兒是觀止和褚言的兒子,魂力越強越難以有子嗣,哪怕有蘇宜修留下的藥劑,當初他們也是費力九牛二虎,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個孩子,儘管因為特殊的孕育方式,小樹芽兒只在觀止腹內呆了三個多月,剩下的時間都是在醫院裡的特殊育兒箱內長大,但觀止在短短的孕期還是感到了和這個孩子血脈相連的感覺,孩子出生後,他對這個孩子寵到褚言都有些吃醋,也就是這兩年好一點。
一進蘇論千家的門,一個精緻可愛的短手短腳的白嫩嫩的小包子眼尖地看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