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凡當然已感受到胡蕙君的心意,他能表示什麼?
他什麼也不能說,一個影像牢牢佔據他的心房,不但不能容納別的,而且還有一種拒斥的作用。
那影像便是“女殺手”巧姐兒。
江湖秘客曾經傳過話,說巧姐兒在等他。
音音在隨金劍手離去之時,也叮囑過愛她的姐姐,他自己本身也有一種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意念,這意念已隨著時日而加深。
如意夫人望望胡蕙君,又望望冷一凡,勾了勾嘴角,淡淡的道:“這慶功宴當然是由我來擺,等回到開封再說,現在先把這半支鏢交割清楚,就煩馬大俠隨同護莊辛苦再跑一趟了。”
冷一凡點了點頭。
五天後。
如意山莊的內客廳裡擺了一桌盛宴,這就是如意夫人許諾而設的慶功宴,列座的只五個人。如意夫人、胡蕙君、冷一凡、賈依人和馬子英。
席間,賈依人和馬子英神情開朗,冷一凡和胡蕙君因某種微妙的情況而顯得不大自然,如意夫人是主人,一反平日的冷態帶笑殷殷勸酒,但掩不住眉宇之間那股隱約的憂煩之氣和沉重感。
她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
冷一凡已察覺出來,他很清楚,失鏢的事雖然順利解訣,但如意夫人與玉面蜘蛛之間有交換條件。
使如意夫人心煩的必然是即將面對的交換條件,在墓室裡雙方是經由密談而達成協議,協議的內容局外人當然不得而知。
但有一樣堪以認定,絕對關係到包侯爺。
胡蕙君舉杯道:“浪子大哥,我敬你!”
冷一凡“嗯!”了一聲,端起杯子。
賈依人笑笑道:“胡姑娘,你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
“我怎麼啦?”胡蕙君不解地瞪大了眼。
賈依人腰了冷一凡一眼,道:“如果在下設記錯,你敬浪子這是第四杯,而在下和馬大俠只得一杯……”
胡蕙君漲紅了臉道:“我這杯是代家父敬的,因為出這趟鏢,浪子大哥是協助性質,卻累他吃足苦頭,多敬幾杯是應該的。”
賈依人道:“胡姑娘,說著玩的,別在意。”
冷一凡端著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如意夫人趕緊打圓場道:‘蕙君,各敬一杯!’胡蕙君咬咬下唇,分別敬了一杯。
賈依人臉色一正,望著冷一凡道:‘浪子,小弟差點忘了件大事……’冷一凡心中一動,道:‘什麼大事?’
賈依人一本正經地道:‘江湖秘客要小弟轉告一句話,巧姐兒已經來到了開封,她不願主動跟你見面,希望你著意尋找她。’
冷一凡劍眉一挑,脫口道:‘巧姐兒在開封?’賈依人道:‘不錯,她已來了開封,也許你的一切作為盡在她的眼中!’說著,神秘的笑笑。
冷一凡道:‘她為什麼不主動跟我見面?’
賈依人道:‘這得問她本人。’
胡蕙君粉腮微微一沉道:‘巧姐兒是誰?’
賈依人不經意地道:‘浪子的紅顏知已。’
淡淡的一句話,使胡蕙君臉色大變,彷彿突然間不勝酒力,又像是忽然急症發作,本來婉約可親的神韻一下子消失無蹤。
但少女的矜持,她竭力使自己回覆正常。
她不能丟人現眼,痛苦迅快地被埋入心底,努力擠出一句話道:‘想來這巧姐姑娘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希望有一天能有幸認識。’賈依人行若無事地道:‘那位七姐姑娘可是女人中的女人,也是女人中的男人;胡姑娘想認識她,一定有機會的,只要浪子還留在山莊。’冷一凡陡然警覺,巧姐兒是音音的胞姐,而賈依人則是音音的族兄,關係非常的明顯易解。
賈依人當人抖出這秘密是有意圖的,絕對不是酒後失言。
所謂江湖秘客傳話,根本就是藉口,他是在維護女殺手巧姐與自己這一段情的完整,可是巧姐兒為什麼避不見面呢?
當初,她有意要撮合音音與自己結合,卻不料音音早已心許金劍手曲君平,反過來音音要成全自己與她姐姐的一段情。
巧姐兒本身呢?
這會是第三方面的一廂情願嗎?
如意夫人不認識女殺手巧姐兒,但她也是女人,從胡蕙君的反應她已瞧出端倪,苦於插不上口。
於是,如意夫人故作淡然地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尤其是男女之間,主要在一個緣字,順其自然,勉強不來的。’
說著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