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起雜亂的思緒,望了那磨刀老者的屍體一眼,揚頭轉身,朝上清宮的方向奔去。
顧盼之間,來到了宮門外。
這裡他是來過的,熟路輕車,他毫不遲滯地舉腳跨進尺半高的大門檻,突地,一道精芒從門檻裡的地面暴閃而起。
事出冷然,冷一凡心理上毫無準備,赴江湖秘客之約,本來就不必存有任何戒心的,想不到……
冷一凡連吃驚的餘地都沒有,反應發自本能,身形後仰,同時硬生生把跨出的腳收回,轉身側閃。
幾個動作只是一瞬,快得彷彿是事先安排好的演練行為。
還沒有看清眼前突襲的人,身後傳來一聲疾風,夾著極微的絲絲破風聲,冷一凡的身形塌了下去,幾乎融及地面。
“嚓嚓”聲中,四柄晶瑩的柳葉飛刀插在厚實的門扇上直沒到柄處,足見發飛刀之人手勁,之強。
冷一凡直起身,背靠門邊的側壁,口裡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道:“還你!”
聲音吐出的同一瞬,一道精光電射向斜對宮門的一株樹幹。
“啊!”地一聲響起。
一條人影飛栽地面。
也就在同時,一道劍光疾射上身。
“錚!”地一聲,劍光凌空劃去,眼前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威武青年,臉孔已變了形,但還是瞞臉狠色。
他手中的劍是被冷一凡磕飛的,冷一凡的劍已出鞘,劍尖直抵在威武青年的喉結上,只消一點便可致命。
冷一凡現在才定下來,分析情況,這青年橫臥在門檻之內,趁他舉步跨入之際猝然施襲,毫髮之差,他的半條腿便保不住了。
而使飛刀的卻藏伏在樹幹上的枝葉裡,五柄飛刀同時齊發,也就是粟米之差就利刃穿身。
掉下樹的站了起來,手按左胸上方,冷一凡回敬的飛刀還沒拔出來,刀柄露在指縫間,已在冒紅。
這也是個威武的青年人,年紀比用劍的小些,但狠勁一樣。
被劍尖抵著咽喉的青年,望向使飛刀的道:“老二,你還不走?”
使飛刀的反而欺前舉步道:“老大,我會逃命麼?我兄弟認了,反正是一道,死在應無敵劍下決不丟人。”
“老二,你有機會走……”
“沒有用的。”
“別傻,快走!”
“我並不傻,是你我兄弟運氣不好。”
使劍的目芒一閃,道:“有種,二十年後咱們仍然是好兄弟,仍然手牽著手行走江湖武林。”
兩個人同樣是江湖亡命的口吻,看來不會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
既然他們叫出了應無敵的名號,顯然不是誤會,而是預謀的行動,應無敵在十年前便已遁入空門,論年紀雙方不可能結仇。
那麼,可以斷定他們是受人指使!
問題是,他倆受誰的指使?
何以預知自己會來上清宮?
冷一凡迅速地轉動著念頭
“應無敵!”使劍的狠態畢露,但聲音卻意外的從容:“咱們兄弟今天認了,二十年後你還活著的話,咱們兄弟會再找上你,現在你可以下手了,咱們兄弟絕不皺眉。”竟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冷一凡收回了劍,對付這種角色應用另一套。
使劍的大感意外。
使飛刀的也現出大惑不解之色。
“你什麼意思?”使劍的張大了嘴。
“應無敵殺人有一定的原則。”
“什麼原則?”
“這不必告訴你,現在說說你們的來路、目的、受何人指使?”
“來路不會告訴你,目的是要你的命,受自己的指使,回答你的,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往下不必問了,最好是動劍,省時省事。”
冷一凡而無表情,似乎對這番話不起反應。
他在想:對方要對付的是應無敵,而自己只是他的化身,根本不須去承擔他的恩怨,若論應無敵當年的作為,想殺他的不在少數,自己動劍便是濫殺。
“區區問最後一句話?”
“問吧!”
“你們怎麼知道區區上上清宮來?”
“跟來的,咱們無時無刻都在往意你的行動,你被剛才半路林子裡發生的事故,而引了回頭。你的目的很明顯是上清宮,所咱們兄弟超到頭裡來等你,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信不信由你,別多費口舌了!”
“你們這麼急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