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壺下面伸出了一條管子,它沿著地板伸展到牆上,然後穿過天花板。
巴有如面對他人之事般地想,那大概是連線到公寓各個房間吧?
“什麼嘛,這不就跟廉價恐怖片一樣了嗎?”
巴一邊笑,一邊沿著牆走著。
……他應該要試著思考,每天重複同樣生活的人們,並不是重複跟昨天一樣的今天,那
樣一來,就會讓異常性洩漏到外面去了。
以人來說,他們每天過著只有細微變化的螺旋日常生活。
因為這樣,所以不能殺人,得讓會思考且使身體活動的腦存活,但總之必須讓腦活動才
行。每一天是為了在夜晚死去,在跟身體不同的地方度過每一天。
那不就是地獄嗎?
死亡、生存、死亡、生存,僅僅是這樣的封閉之輪,但人類就只是這種被封閉的輪。甚
至對逃走或停止都不會感到疑惑,一個靈魂的牢獄。
……每一天醒來,都把晚上發生的這段重複結局當成夢境。
臙條巴每晚,都把這個現實當作夢境看待。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回事。”
說完,臙條巴觸碰其中一個壺——聽到了不該聽的聲音。
應該不存在的意識,說出一句話“…幫幫我。”
壺這麼說著。
巴笑了。
……因為他也只能笑了。
幫你是要幫你什麼?幫你恢復成原來的人類嗎?
又或者是從這個不斷重複中解放出來?
但不管哪種,都是不可能的要求。
“——我只能殺了你。”
所以要笑,即使悲傷、即使悔恨、即使滑稽,也只能笑了。
“……我也一樣,希望有人來幫我,一直希望有人來幫我,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把自己
從哪裡解放出來……而結果也不該知道的,因為根本沒有可以幫助我的方法。不管意義如何
替換,只有一開始的現象無法消除。”
巴一邊道歉以便尋找著。
那東西一定在某地方,沒有的話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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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荒耶的魔術師,並不是自己殺了公寓住戶後再收集腦髓,而是在住戶自殺後,
為了重複最後一天而將腦髓予以收回。
所以……應該會有的。臙條巴每晚重複那一夜的原因…在半年前發生的那段現實。
沒多久,他找到了那個東西。
不過,他還真希望只有那個東西是不存在的。
“哈哈——”
巴很溫柔地摸了那個壺。
有如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樣,他用肉眼看到了現在正在思考的自己。
管子有兩根。一根延伸向天花板,另一根中途斷裂開了。
簡直就像遭到廢棄處分一樣,徹底從這公寓隔離開來——響起了“啪嗒”的一聲。
從昨天起就受傷的左手肘,從手腕處發出掉落的聲音。
像血一樣的東西,啪嗒啪嗒地從手肘滴了下來。
在掉下來手腕的斷面上,除了像肌肉和骨頭的東西之外,還夾雜著齒輪般的東西。
喀噠、喀噠、喀噠、喀噠、喀噠。
這個怪聲從那一晚開始——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發呆坐著的時候開始響起。
在被揍、被叫喚名字的那一天——這個叫做臙條巴的東西,在啟動時開始發出了齒輪聲。
這個人偶對一直重複的夜晚、一直被殺害感到厭煩——因而在預定的調和之前殺了母親後逃
走。
那就是——我。
“呵呵——啊哈哈。”
巴失神般地跪下,開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已瘋狂的人類聲音,充斥在停車場裡/——我笑了。
我早就知道了,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被製造出來的東西。
腦袋空空如也,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
但是…
明明已經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卻還是停不住地笑。
“……哈哈、哈……啊哈哈——哈。”
真是件奇怪的事。
既然重複了這麼多次,為什麼——不論我或我的家人,連一次都無法避免悲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