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來。
“哈哈哈,剛才你說什麼臙條!是說你喜歡我嗎。是中了那個穿紅衣服的人的催眠術了嗎。好好再檢查檢查自己的記憶,當時一定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吧!”
不想成為兩儀——式的嘲笑物件。
不管怎樣確信,她也斷言絕不可能有這種事情。
我,當然——不會接受這種事情。
“不對!我是認真的。我看見你,才第一次感覺到人類的美麗,想著終於能和人類親密起來。你是真實的。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去做——”
抓住坐在床上的兩儀的雙肩,我看著她。
兩儀止住笑回看著我。
“哼,是嗎。”
乾澀的聲音。
兩儀的手抓住我的衣襟。然後——像抓住的是一張紙似的輕易地將我仰面摔在床上。
在我身體上方,是已然持刀在手的兩儀——“那麼,能為我死掉嗎?”
刀刃,觸到了喉嚨。
在兩儀的眼中,沒有被稱為“如何”的這種感覺。
應該會如同平常一般毫不關心地刺下刀子,毫不關心地將我殺掉吧。
兩儀並不是在問我,為了我什麼都能做的話那麼能為我去死嗎。
而是說著,為了自己快樂所以要殺了你。這種意義。
——這個傢伙,只是以為這種事情才是愛情。
我怕死。現在也是害怕得連動也動不了。但是,自己反正也不會長命的。殺過人的我,
不久被警察逮捕後根本不可能再次回到這裡。那麼——“可以啊。為了你去死。”
說出來了。
兩儀的眼神中,染上了一層像是人類的顏色。
“隨便你怎麼做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前途了。因為我殺了父母。再怎樣掙扎也是死刑。與其那樣的話——比起絞首架來,還是你做得比較利落。”
“殺了父母?”
刀子架著我的喉嚨,兩儀重複道。
我隱藏至今的回憶,在被殺之前吐露出來。那一定是——在死之前,像是懺悔一般的事情吧。
“啊啊,我把父母殺了。那差勁的父母,揹著我借錢遊玩。我也差不多受夠了麻煩,不知多少次——像是怕出了什麼差錯就弄不死似的——用菜刀反覆撕扯著內臟。
我的家裡沒有暖氣。那一夜可是很冷的。連吐口氣都能化成白霧,人的內臟又怎樣呢。
從人的腹腔裡冒出蒸氣的那種情景,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
嘿嘿,真是的——什麼都麻痺了的我還真是傻瓜呢。手指死活放不開菜刀,手腕不斷地攪拌著內臟。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為了殺死父母才刺下去的,還是為了攪拌內臟什麼的才刺下去的,就連那是否是人類也分不清了。”
想著應該哭出來,但眼睛始終是乾涸的。
不如說是一種奇妙的清爽感覺。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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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劣地殺掉了父母,現在真的是自由了。然後。
“——巴。你,為什麼殺了他們。”
眼前的女人,問道。
想一想。我是為什麼殺人呢。
憎惡嗎。厭煩嗎。不對,並不是那種簡單的感情。
我——是在害怕嗎?
“我,在害怕。做過,一個夢。打工回來,躺倒在床鋪上。不久聽到了隔壁傳來父母的爭吵聲,然後隔扇開了。父親滿身是血,母親站在那裡。隨後母親就把我刺殺了,刺在我的喉嚨上。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就這麼死掉了。但是不是。到了早上一醒過來,那種事情並沒有發生過。我一定是,想殺掉父母,但是又做不到,才會做那樣的夢吧。從那以後——每天晚上都做著那個夢。每一天每一天,那個夢反反覆覆。雖說是夢但是每天都做。終於到了我無法忍耐的地步。我,害怕著自己被殺的夜晚。再也不想做那個夢了。所以——已經不顧一切了似的,只是想到在被殺前要先去殺死對方。”
是啊。那一夜。我向著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而開啟隔扇的母親,用事先藏好的菜刀胡亂地刺去。像是為了發洩至今為止被殺過無數次的怨憤一般,細緻地殺起來。
我是自由的。那樣不體面的父母也好,那樣令人恐懼的夢也好,已經沒有能夠束縛住我的事情了。
可惡,那樣——汙穢的,自由。
“——你是,傻瓜嗎。”
兩儀認真地說道。那種毫無顧慮的態度,反而讓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