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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哥哈哈笑,“剛才我和叔還說這事兒呢,今天中午那狗日的金頂山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
“這是咱們的功勞啊!為村裡除了一蛀蟲。”吳雨端起酒杯,“來,哥,乾了這杯。”
“不是咱們的功勞。”新華哥掏出那封匿名信放在桌子上。“看看,信還在這兒呢。”
吳雨略一思索撕了那封信,重又端起酒杯說,“不管是誰總算殺了金頂山的霸氣,乾了這杯再說。”
“你還能喝嗎?”
“###杯還能湊合,再多了胃就疼。”
送新華哥出門,吳雨在院子仰頭看天上的星星,真多啊。北邊公路邊的柳林村,人家屋簷下的燈籠紅通通,傳來幾聲狗叫,傳來一陣鞭炮響聲。東邊縣城的上空,半邊天都是金黃的,人們還在品嚐著年的味道。
吳雨關門進屋,去東屋看父親睡得正香,桌上一片狼藉也不想收拾,準備回西屋睡覺,突然想起該給李斯揚打個電話了。拿起電話拔了那個已經刻在心上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一個女的問,“誰啊?”
吳雨聽出來不是李斯揚的聲音,憑感覺判斷應該是李斯揚的母親,他說,“阿姨,李斯揚在家嗎?”
“不在,她回家了。”
“回家?”吳雨覺得這話不對,一個人會有幾個家?
“噢,她結婚了。”
“啊?!”
“你是……”
吳雨掛了電話,真的,在瞬間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酒瓶裡還剩下一點兒酒,他擰開瓶蓋,仰起頭喝光了,肚子裡,像燃燒著一團團的烈火;眼睛裡,澀澀的眼淚在打轉。躺在床上,用被子把頭捂住,捂得連一絲風也鑽不進去。不會的,這不會是真的,她不會不告訴我一聲就結婚的!每次打電話,雖然我在電話這頭,她在電話那頭,但我似乎能看見她那張永遠青春的臉,還有那雙迷人的眼睛,但是現在,現在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是我在騙自己,一直相信她始終屬於我?還是她在騙我,一直從校園裡騙到校園外?老天,生活中到底還有沒有真真切切的情和愛?
一陣嘔吐,吳雨頓時覺得天地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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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揚突然結婚的事兒對吳雨的打擊實在不小,因他此前並沒有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他覺得心裡堵得慌,最要命的是無處訴苦。告訴母親,母親心裡肯定比他還要苦;讓父親知道了,還不知道父親會用什麼態度對待。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生活中真的難找一個願意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妻子?真的要面臨王思凡和劉悅的結果?還記得她那天晚上在龍江邊所說的話,這才過去了幾個月,她就嫁人了?
正月十四吳冰潔補完課回家,晚上父親睡了後吳雨把小妹喚進東屋。
“冰潔,哥告訴你一件事兒,但你要替哥保密,包括咱爸咱媽都不能告訴。”
“什麼事兒?”
“她結婚了。”
“誰呀?”
“李斯揚。”
“啊?!不會吧?”
吳雨苦笑道,“或許是因為我的職業,或許是因為我沒錢,或許是我這幾年在自做多情,或許是什麼都不為。”
“哎,人怎麼會是這樣的?”
“這才是正常人,婚姻不單單是人和人的結合,有時候還要看對方的文憑、職業、出身等等。一個女博士她不會嫁給一個文盲;一個有工作的女人她大多不會找一個沒有工作的男人;一個出身富家的女人也不會委身一個窮小子。”
“我不明白。”
“見的多了,聽的多了,也就明白了。”是啊,幾位好友的經歷哪一個不是最有意義的典型教材?“以後你走出校門對這種事兒就會見怪不怪了。生活中的競爭太激烈,讓人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吳雨忘了他是在自我安慰,還是需要小妹來安慰他。
小妹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吳雨脫掉衣服,拉了燈,在黑夜中眼睛睜的大大的,但是什麼也看不清。
過了元宵節,吳雨返校,去車站的路上忽然在人群中發現了全頂山和金奎山兄弟。那金頂山滿面春風,不知向金奎山說什麼,走路時肚子往前一挺一挺,怎麼睢都不順眼。
到了大河鎮,吳雨想還是先去書店買書。
營業員是男的,正在算帳,算盤珠子在指間劈里啪啦直響。他抬頭看了吳雨一眼,摘下眼鏡,把算盤推到一邊,翻了翻訂書單說,“下溝初小,一、二、三年級共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