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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好可愛,“哎,你媽今天早上是不是沒有給你吃東西?”

男生撕了一片紙含在嘴裡,眼睛閃了幾下小聲說,“×你媽。”

吳雨沒聽清,俯下身子爬在課桌上笑眯眯地問,“什麼?沒吃飯?”

旁邊一個和這位男生長的一模一樣的男生笑哈哈地大聲說,“不是,李武罵你呢,他罵你‘×你媽’。”

眾學生“嗤嗤”地笑了。

吳雨頓時感覺自己心中的那團火又燒了起來,但一想到在村小實習時打學生的後果立刻剋制住自己,只伸手擰住李武的耳朵把他拉出教室,剛要對李武講講道理,明村長喊他了,“吳老師,吳老師。”

吳雨轉身見明村長手中提了一個圓圓的口袋。

明村長過來嘿嘿笑道,“吳老師,李武和李文是雙胞胎,一對淘氣包,你要好好管教,學生要讓他怕老師,他不怕就不好好學習。”

吳雨陪著笑臉,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明村長拍了拍手上提的袋子說,“吳老師,咱們這地方在秦嶺腳下,冬天天冷,給你提了半袋木炭晚上烤火。”

吳雨推辭著不想要,明村長把木炭放下扭身就走,快要走到操場邊時又說,“吳老師,一會兒放學後來家裡吃飯。”

吳雨提著木炭進了辦公室,心裡唸叨著,“好人啊,好人。”

第二天早上,吳雨被隔壁教室裡的吵吵聲給鬧醒了,他還以為是學生在讀書,仔細豎起耳朵一聽才不是。他本想穿好衣服去制止,一看床頭上的表才七點多,就用被子矇住頭把床板一直背到八點整才起來。

開啟門,天空瓦藍瓦藍的,剛剛從對面山頂上射過來一道陽光,吳雨伸了伸懶腰張了張嘴感覺頭還是有點而兒悶。昨天下午在明村長家吃飯時酒喝多了,搖搖晃晃回來胡亂把被子拉開電褥子都沒有插就躺下了。躺下後耳朵似乎能聽到腦子裡每條血管血液流動的聲音,但沒有醉,心裡很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他口渴,但是沒有開水,只能從裡間案板上的桶裡挖出一塊冰含在嘴裡,記憶的閘門伴著慢慢消融的冰塊回到了師範校園裡……

那天是星期五,劉悅好像是因為中午姜楠對他多講了幾句話而興奮過渡,吆喝著寢室幾個人去學校小飯廳喝酒。那時吳雨的酒量小的可憐,一瓶啤酒下肚後就暈在廁所出不來了。室友們就近把他扶到本班女生寢室,眾女生不嫌棄吳雨滿身的酒氣,這個讓躺在她床上,那個讓躺在她床上,最後吳雨躺在了李斯揚的床上。剛躺下不久,吳雨就想吐,李斯揚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洗臉盆放在床邊等他吐完又把自己的毛巾讓他擦了嘴角的汙物,並給他倒了一杯開水。吳雨當時的激動啊,如果不是有室友們和眾女生在場,他可能就要對李斯揚一吐心聲了,還用等到畢業以後嗎?

吳雨進了辦公室想燒點開水洗了臉再進教室。這間辦公室被隔成兩部分,前面是辦公睡覺的地方,後面就是廚房。他揭開鍋蓋,鍋底是一層黃黃的鐵鏽。他用案板上的抹布把鐵鏽抹掉,提起桶要往鍋裡倒水,發現一夜的時間桶裡的水全部凍住了,再怎麼用力也倒不出來,只好用刀把桶裡的冰砍一點兒往鍋裡倒一點兒,直到把桶裡的冰砍完。抱回一捆柴塞進灶裡,一盒火柴都快擦完了灶裡的柴還是沒有著。在小小的廚房裡轉來轉去,實在想不出辦法心裡那個氣啊,真想把鍋提起來扔到操場去。他突然想到劉龍了,或許他有辦法把火生著。

劉龍蹲下看了看灶裡說,“老師,你先放點兒細柴,用松節油把細柴點著後再把這些粗柴放上去。”

吳雨還不相信,但眼見著劉龍把灶裡的粗柴一根一根掏出來把細柴放進灶裡,從身後案板底下一紙箱裡取出一節土黃|色的松節油點著,再把松節油塞進細柴下面等細柴完全著了後把粗柴一根一根重新放進去。

灶裡的慢慢旺了,劉龍站起來拍拍手努力吸了吸鼻子說,“老師,我去教室了。”

吳雨不佩服都不行了,看來孔子說的“三人行,必有我師”一點兒不假,別看自己在這群山裡孩子面前稱老師,出了教室就該稱他們“老師”了。

吳雨走進教室心涼透了,二十四個學生分成四個年級怎麼上課呢?在師範,教育學老師根本沒有講過複式教學的教學方法,這一下子就是四級複式,給這個年級上課,其餘年級幹什麼?難啊,想問問都沒有人——只能上自習。

放學後吳雨準備做飯,剛把煤氣灶安好,門外來了一位老人。

這位老婆婆有六十多歲,左手拿著一塊毛巾,右手拄著一根柺棍,一邊用毛巾不停地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