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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當然,不然我回來做什麼?”

“那過去,這麼多年……你怎麼離得開他?”梁夙霏想知道的是,她該如何做才能從雷拓身旁走開。她試過,但好難,而且,沒有成功過。

“你意思是我騙你?其實我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想起雷拓,想吃回頭草?”應天愛無端地惱羞成怒。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梁夙霏被她頃刻間陰暗扭曲的面孔嚇了一跳。

“小妹妹,我猜你大概沒吃過苦,沒見過什麼世面……”應天愛冷靜下來,揶揄道:“這個世界不是我愛你,你愛我就可以活下來的,什麼愛不愛的,下次別再問這種暴露自己有多幼稚的問題。”

梁夙霏不認同應天愛的說法,愛一個人並不幼稚,而且生活的困頓與人生的歷練,只會讓我們更懂得珍惜擁有的愛,而非磨去愛人的能力。

除了愛自己永遠比愛別人多的人。

但,她一向不善與人爭辯,也不認為一個人的觀念可以輕易扭轉過來,所以,仍由應天愛對她嗤笑。

“我出去了。”梁夙霏覺得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從化妝室到中庭餐廳的途中,她忽然覺得疲勞,或許是已經十分滿足現在這樣簡單悠閒的生活,天外飛來一筆如此耗心力的‘事件’,她才深刻了解自己是多麼‘與世無爭’。

不爭,便沒有執著,沒有惡念,沒有比較計較,雲淡風輕,來去自如。

況且,感情這事不是‘爭’便爭得來的,其他諸如名聲、地位、權力、奢華,她更是不懂魅力為何,於是不屑一顧。

雷拓的心在他自己的身上,雖然她愛他,卻不能也不會強迫他必須以同等的愛回報她,若他仍愛戀著應天愛,她願意祝福。

‘相愛’是多麼美好的字眼,她擁有過、快樂過,只希望他也快樂。

想通了成天憂心忡忡、忐忑不安並不能解決這些問題,梁夙霏頓時放下了。

“雷拓呢?”當她回到餐廳,發現雷拓不在位子上。

“他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回來的時候沒遇見他嗎?”

“沒耶。”梁夙霏坐下。

“他說離開之前要去跟你說一聲,可能剛好錯過。”

“小霏……你還好吧?”一位和她較為親密的女性朋友低聲問道。“阿拓那傢伙你也知道的,很難用常理判斷他,更別說控制。”

“剛剛本來不太好。”梁夙霏吐了吐舌頭。“看到阿拓以前的女朋友居然這麼美,不禁想,他的眼光怎麼愈來愈差,呵,不過,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那麼多,總不能因為自己平凡就天天活在沮喪中吧?所以,去了一趟廁所,錘錘牆,心情就平復了。”

“哈哈。”朋友見她還能說笑,想必不是真的在意。“不是我八卦,也不是安慰你,其實小愛這次回來,變了很多。”

“怎麼說?”

“我不喜歡她的眼神,像在打量什麼、計謀什麼。”朋友嘆道:“以前她單純多了,只要一提到舞蹈,整個眼睛都發亮,充滿熱情,我們都喜歡她。不過,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心濁了,眼神也就不再清澈。”

“也許她遭遇過我們無法想象的困境……”梁夙霏記起她在廁所那揶揄的口吻,可能吃了不少苦。

“困境,呵……”朋友笑,“我們這票想靠理想吃飯、所謂的藝術家,哪個不是住在困境裡?困境不會汙染一個人的心靈,只有貪婪才會。”

“是也沒錯……”梁夙霏輕輕地點頭,她明白,明白朋友並非指責而是不捨。

社會像座大染缸沒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至少,我們能選擇染成什麼顏色。

第9章(1)

睡前,雷拓打電話給梁夙霏。

“晚上內湖的展館外頭聚集了幾個抗議人士,現場的員工沒辦法處理,讓我過去一趟,催得很急,所以離開的時候來不及跟你說一聲。”

“沒關係。”梁夙霏溫柔說道。“抗議什麼呢?明天開幕的非洲手工藝展會不會受影響?”

“跟展出內容沒有關係,是學生團體,大概是知道今晚有展前記者會,不少媒體到場,為爭取曝光機會,表達自己理念,來碰碰運氣。”

“結果呢?有沒有媒體訪問?”

“我找了幾個比較熟的平面媒體記者聽聽他們的想法,至於後續如何我就不過問了。”

“嗯,現在的年輕人比較勇於表現自己,敢嘗試就多點機會,其實挺不錯的。”

“對了,我和幾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