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碧落走過了曲橋,往小院子裡一看,笑眯眯地喊:“小酌、天揚、蟲子。”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被請來了,看來跟牽紅線沒關係,真是想把那叫梁深的帶進他們這撥人裡。這下樑碧落心裡就放鬆多了,再沒有剛才的尷尬和反感了。
三人見了梁碧落,也是驚喜得很:“喲,咱們宅聖也出門了,我今天早上忘了看太陽是哪邊起來了,蟲子你看了沒有。”
蟲子搖頭說:“早起的蟲子被鳥吃,我不敢早起。”
顧深這時候停好了車,跟著高總編一起過來,見梁碧落正拉著兩男一女在那兒說話。語氣跟剛才明顯不一樣,剛才多少有些閒散的味道,這會兒透著高興和爽朗。
西子以為顧深在看小酌,小酌是個大美人兒,身材修長,面板好,一雙眼睛跟會說慶一樣。西子見狀,湊到顧深身邊說:“那個叫孫曉曉,我們叫她小酌。”
其實對比起來,西子認為顧深和小酌更相襯,小酌家裡條件不錯,人也美,就像她的暱稱一樣,小酌淺醉,一切都剛剛好。而梁碧落呢,論相貌和家世都尋常,骨子裡卻有一股旁人不明白的傲氣。在西子眼裡認,小酌是很能抓人眼球的,而梁碧落呢,則需要慢慢的品,一點點的相處後,才能發現她的好。
但是,西子也不太清楚顧深的家世,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以及高總編話裡透過的那點而已。
顧深是什麼人,也眼光何其銳利,一看人就能看到骨子裡去。小酌當然美,可美女顧深見得多了,傾國傾城的、風華絕代的多不勝數,卻恰恰是梁碧落這樣的很少見。
比起視覺來,從小學音樂的顧深更傾向於聽覺,甚至顧深在想,若到纏綿的時候,如果是碧落的淺吟低喚一定像她說話時一樣,聲聲句句都動人。
“落落,你又白了,羨慕死人了。”小酌的聲音也很好聽,像叮咚的鈴聲,脆脆的亮亮的。
梁碧落看了眼遠處走來的顧深,似乎目光落在了小酌身上,有種眼睛一亮,別有洞天的感覺,於是笑著說:“白了不好,什麼都藏不住,而且更明顯了。”
高總編領導式地招呼大家進包廂裡坐,包廂也是她們這群朋友常用的綠水,綠水裡有一把古琴,臨著視窗放著,下面是石子鋪地,流水漫過,給人感覺非常清涼。
一進去,蟲子就敲碗敲筷的說:“落落,落落,趕緊的彈一首來聽聽。”
顧深知道這群人都很雅緻,高總編說過,這群人都是帶著幾分文人氣的,琴棋書畫、禪茶儒道是他們慣談論的。所以梁碧落會彈古琴,顧深並不奇怪,他很喜歡和這樣的一群人相交。因為他們大都有幾分傲骨,不會允許自己諂媚,更不會因為朋友的身份高低而另眼相看,顧深無疑喜歡這種被平等對待的自在感。
梁碧落說完又笑眯眯的朝蟲子伸手,說了句湖南話:“打發點囉……”
蟲子掏出錢包,說:“妞,要多少,跟哥說。”
小酌這時候說:“蟲子是有錢人,落落,不要多了,要一千塊,夠咱們明天吃一頓就行。”
“小酌你真俗,我不要錢,蟲子,把你上回顯擺的那塊印石送給我練手就行。”梁碧落果然不俗,不過要得比小酌狠多了。
小酌和天揚都朝梁碧落豎起大拇指,說了句:“你強!”
高總編在一旁笑著看幾人打打鬧鬧,倒是頗有幾分長輩看晚輩玩鬧的心情:“碧落還玩印章啊,改天給我弄個閒章。”
梁碧落一抬頭就衝高總編笑:“只是玩玩,不專業的,高總編要是玩印章,改天我介紹個朋友給你,手上工夫爐火純青,治印的手藝在全國都排得上號的。”
高總編點了點頭說好,就沒再說話,倒是蟲子他們又在起鬨,讓梁碧落去彈《兩隻老虎》。梁碧落瞪了他們一眼,笑罵道:“你們就折騰我吧,每回都喊著要聽這個,真是沒品味。”
雖然這麼說,她還是起了身坐到古琴前面,起手勢一開,屋子裡的所有人倒都安靜下來,顧深心想,這些人倒是真像高總編說的那樣,都是懂玩會玩的。
梁碧落倒沒有真彈《兩隻老虎》,彈的是《山居吟》,迎著竹風陣陣,窗外陽光,室內水聲潺潺,倒真有幾分山居的意境。顧深雖然不會古琴,但在音樂來說他是行家,一聽就聽出味來了,梁碧落的琴彈得還算不錯的,手勢也嫻熟而俐落,泛音部分非常美。
梁碧落有點小小的嬰兒肥,但那雙手卻極是修長,在水面上倒映的波光裡,潔白而雅緻。配上她那一襲帶著點傳統風格的盤扣衣裳,這情景就跟一副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