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反倒沒有必要在這裡勸架了,趁早讓族中的叔伯們一股腦的打過去,狠狠的收拾他們才是正經。不過話雖如此,可是聽了父親的關切之言,看到他眼中溫暖的鼓勵和擔心,前世缺乏親情的她,依然感到心中溫暖……
大大方方的走到張鵬的面前,有模有樣的學著這個時候的禮節,行了一個萬福,蕭惠歡這才脆生生的開口道:
“張叔叔,我們三爺爺說了,今日之事不宜衝動,請張叔叔帶著你們北莊的人先回去。是非曲直自有公論,用拳頭只能逞一時之威,無論哪一邊打贏了,輸的一方也不會心服口服。事情終究還是要回到一個‘理’字上來,待我們查明事情的緣由,再請北莊的叔伯們坐到一起來商談。張叔叔,你看這樣可好?”
她這一席話說完,別說張鵬了,就連蕭大成這個當父親的,臉上都掛起了訝異的神情。蕭惠歡這一席話說得有條不紊,絲毫不亂,而且還非常在理。若是一個世事練達、在外闖蕩過的成年人說出這番話來,那也還沒什麼。可這一席話是從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小女孩兒口中說出來的,而且還沒有任何人教她說過,這就不得不讓人驚訝了……
張鵬硬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神色也由輕鬆變得嚴肅,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雖然是個小女孩兒,可偏偏卻給他一種絲毫都難以動怒的感覺:
“蕭……家丫頭,這些話,真是你們蕭氏族長蕭三爺的意思?”
蕭惠歡聽得一愣,心中暗道:壞了,今天顯擺得太過了……可這個時候,眼看著雙方就能收手,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於是只好硬著頭皮,像模像樣的扮起了天真:
“嗯吶,這就是三爺爺的意思,張叔叔,話我傳到啦。我娘聽說我爹要跳橋,急得暈過去了,我這就要跟著我爹回去了……”這話說出來,一方面是要讓北莊的人覺得她沒心計,另一方面,則是說個父親聽的。父親和母親恩愛非常,聽說母親暈倒了,南北莊子眼看著就要和解,父親肯定無心再在這裡待下去的……
果然,聽說自己老婆暈倒了,蕭大成一下子就變了臉色,一把抓住蕭惠歡的手臂緊張得問道:
“歡兒,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你娘她暈倒了?”
蕭惠歡轉過頭來,臉上換上一副慼慼然地表情:“是的,爹,孃親聽說你為了阻止兩邊地叔伯動武。不惜用性命相勸。當時就暈了過去。爹。你快回去看看孃親吧……”
後面這句話。蕭惠歡運用自己前世地業餘表演功底,幾乎是用哭腔說出來的。又存了一個語帶雙關的意思:讓父親感覺到急切,快點離開此地;另一方面。又在已經鬆懈下來的南北兩個莊子的叔伯心上。加上沉甸甸的一塊砝碼——男人在這裡相鬥,家中地女人能不擔心麼?
在蕭惠歡對張鵬傳話地時候。南北兩邊地人都安靜了下來。所以,蕭惠歡此時帶著哭腔說出來的這一席話,兩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北莊地張鵬最先忍受不住。慚愧地低頭想了想,率先掉頭往回走。臨走的時候還衝北莊其他那些壯年漢子吼了一聲:
“還愣著做什麼?走,咱們回家等著南莊地理兒……”
帶頭地人都走了,北莊地人自然也不會再在這裡強行扛著,何況方才蕭家莊那個小女孩兒地話,也的確讓他們再沒有了絲毫搏命之心。一旦冷靜下來。便暫時再也難以衝動了……
見蕭惠歡竟然真的說退了北莊的人,蕭氏族人的面色都有些複雜。
站在橋中間的蕭大成眼見這架打不成了,心中鬆了一口氣。然後便更加擔心起家中的老婆來,匆匆走到橋頭對蕭三爺說了句:“三叔,我先回家看看金枝,稍後便去宗族祠堂……今日之所以如此行事,我會給族人一個理由的……”金枝便是蕭惠歡孃親的名字。
蕭三爺此時也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心中暗道:今日若不是大成她女兒,說不定我還真的就帶著族人打過去了。萬幸、萬幸,若非歡兒這閨女,就真的釀成大禍。愛屋及烏之下,對蕭大成方才的阻止也就不以為意了。於是大方的揮了揮手:
“大成你快去吧,三叔先帶著族人們回去,你將家中事情料理明白了再過來!”
蕭惠歡此時也已經慢慢的走到人群中間,聽見蕭三爺的話,想起自己先前的承諾,便出聲道:“三爺爺,惠歡說了,等下回到族內的祠堂,自會向三爺爺和各位叔伯稟明事情的緣由的。爹要回家照顧孃親,便由惠歡跟隨三爺爺回祠堂,可好?”
蕭三爺此時對蕭惠歡是越看越愛,這麼小一個丫頭,說話做事都如此不凡。可這畢竟是關係到蕭氏一族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