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小院,院門還沒有被開啟的意思。沈慎卿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按照他的分析,到這個時候,沈大和沈三的家主爭奪早就應該已經塵埃落定。無論是誰擔任了家主,這時候都應該來找自己了。是死是活,總應該有個處理結果出來的,難道真的一直把自己這樣關著麼?
心中起了波瀾,下棋落子便再沒有原先那種氣定神閒。對面的柴叔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家少爺的變化,心中稍稍一尋思,然後出言寬慰道:
“少爺無需如此憂心,若是今晚他們還不放您出去,老奴自有辦法帶您出去。不過……”說到這裡,柴叔突然打住了,帶著一絲憂慮的眼神打量著這個自己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少爺,心中似乎在權衡著要不要將下面的話說出來!
沈慎卿知道柴叔把時間限定在今晚的意思,若是今晚還不放他出去。恐怕等待著他的,就是最壞的結果了。按照這時候的風俗,大孝期間強佔丫鬟,行那傷風敗俗之事,其行為相當惡劣,是可以浸豬籠的。當日的事情雖說沈慎卿自身清清白白,可唯一的當事人小醉已經上吊自殺了,這事情根本就說不清道不明。而且到現在為止還不放自己出去,新任的家主是誰,沈慎卿也已經猜了個不離十……
“柴叔,你我相依為命十數載,名為主僕,可實際上,我一直拿你當爺爺輩看待。這時候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有話但說無妨!”見柴叔欲言又止,沈慎卿何等聰慧,當即出言鼓勵道。
柴叔點點頭,他絲毫不懷疑自家少爺這句話的感情真偽。因為這些年相處下來,他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位小少爺對自己的依戀。當下咬了咬牙道:
“少爺,有件事,老奴一直對您隱瞞著不曾告訴您。老奴年輕時,亦曾是縱橫江南三郡的……豪俠,飛簷走壁不在話下。想要帶您離開沈府,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若是就此強闖出去,今後這沈府,您恐怕……恐怕就回不得了!”
沈慎卿聞言,俊美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波瀾。他對這沈府,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即便有,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又哪裡還能計較這麼多?相比之下,反倒是對柴叔竟然曾經是縱橫三郡的豪俠的興趣比較大。只不過從柴叔方才的表現來看,恐怕他並不是什麼豪俠,而可能曾經是一個汪洋大盜……
不過這些話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這樣想著,沈慎卿又出聲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便等到今夜子時。若是到子時還不曾有人前來,我便和柴叔一起離開這傷心地。”一邊這樣說著,沈慎卿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三張銀票遞過去:
“柴叔。這是前次買高粱的時候。多出來的三千六百兩銀子。我已經換成了銀票,這些銀子。想來也夠我們倆後半生的生活了!放在我身上不大穩妥。還是放在你身上保險些!你收好!”
三千多兩銀子。放在普通人家裡,那是連想都不敢想象地一個大數目。像柴叔這樣地下人。更是如同天文數字一般的存在。可是柴叔卻連眼瞼都不曾抬一下,雙眼自顧自地盯著面前的棋盤,輕飄飄地說道:
“少爺。即便真的要硬闖出去,老奴自信不會有任何人能靠近你身旁一丈之內。福根身邊那群小羅羅,老奴一隻手提著腰帶也能把他們全部放倒了。這銀票是咱們今後地生活著落。還是放在您身上踏實些。放在老奴身上。一旦動起手來,反倒有丟失的危險……”
沈慎卿拿出這銀子,其實也是在做最後地試探。若是柴叔在見到這筆銀子地時候,表露出絲毫貪婪地意思。那他就再不會指望夜裡能夠安然脫身了。可現在柴叔對這筆鉅額銀票毫不動心。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這樣一來。他心中反倒徹徹底底地踏實下來。下棋落子地章法漸漸地又恢復了當初地從容……
就在沈慎卿和柴叔都在打著過了子時就強行闖出沈府地主意的時候。小院地院門處卻傳來一陣騷動。正在下棋地主僕二人聽得皺了皺眉頭,隨後又對望一眼:莫非事情還沒有壞到那一步?
柴叔停下了手中的棋局,側著耳朵傾聽了一陣。隨即便是一陣陣失望的搖頭,見自家少爺眼神灼灼的望著他,這才醒悟過來,自家少爺不會武,聽力不像他自己一般敏銳。於是連忙開口解說道:
“來的是三少爺,他想進來探視您,卻被福根的人擋住,說什麼沒有家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來探視……”
沈慎卿心頭一沉,如此說來,自己的猜測已經坐實了。沈大那個陰險小人,終於還是當上了沈府的正式家主。看來,今日就是自己在沈府呆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就在沈慎卿的這個念頭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