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腦袋朝邊上一偏,一口濃痰便好巧不巧的吹到了朱守義臉上。黏黏的,溫溫的,溼溼的……
“你個老不死的貨,找死是不是?”
本來因為主動讓道,心中就頗不平衡的朱守義,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趕車的老殺才,竟然明明知道自己站在這裡,還朝自己這邊吐痰。這也還罷了,最無法忍受的是他竟然吐到了自己臉上。想朱守義自打成為郡守黃天化的小舅子以來,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他不爆發才怪……
他這一發怒,他手下的那些巡城捕快自然要跟著主子吆喝。於是,圍在銀車旁那些身著黑衣的捕快們,紛紛罵罵咧咧起來。還有一部分人抽出腰刀,站到了官道中間,堵住了那輛馬車的去路,叫嚷著要那趕車的老頭,還有車上的主子下來賠禮道歉。
未曾想到,那輛馬車的主人似乎也不是善茬兒。明明看見面前圍著四五十名黑衣壯漢,四周還不停有發現了不對勁而不斷湧過來的同夥,那輛馬車的主人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老神在在的坐在馬車裡一言不發,一點兒也不著急……
卷一 翩然而至 第二六八章 圖窮匕見(下)
第二六八章 圖窮匕見(下)
眼見這局面如此發展,朱守義有些懵了。這馬車裡坐著的傢伙,莫非是存心來找死不成?自己這邊人多勢眾,他那些侍衛雖說看起來也挺彪悍,可稀稀拉拉十來個人,難道還能對付得了自己這邊七八十個?
心存惱怒的他一時沒有往別處多想,怒火沖天的轉了幾圈之後,突然出聲爆喝道:
“狗日的,老子說話沒聽見麼?趕快給老子滾下來賠禮道歉,再拿出個幾千兩銀子作為賠償。否則今日月缺難圓,你們別想從這條道兒上過……”那凶神惡煞的模樣,若是再加上一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那形象便與某種職業完全吻合了……
吼完之後,朱守義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道:“咦,老子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有點像在佔山為王,劫道兒收買路錢呢?”
“你們是什麼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公然在這官道上攔路搶劫?你們眼裡還有王法麼?”
朱守義自言自語的話音才落下,馬車裡竟然就真的適時傳出了這樣一個聲音。話裡話外的意思,還真的將他當成了佔山為王的土匪,在這裡收過路錢。將個朱守義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老子乃是堂堂正正的巡城捕頭,朝廷命官,竟然被你這沒半點眼力勁兒的混蛋當成了土匪路霸?這也太不拿豆包兒當乾糧了吧……
“廢他**什麼話?你這趕車的老狗,吐了大爺一臉的濃痰,難道你想就這麼過去?門兒都沒有,趕快下來賠禮道歉,否則別怪大爺不客氣了……”
他的老姐夫黃天化曾經再三反覆叮囑,今日之事一定要隱秘進行,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了他們這一行人的真實身份。因此,朱守義也沒辦法解釋,更不能拿他朝廷命官的身份來壓人。好在現在形勢對他有利,自己這邊人多勢眾,便是仗勢欺人又如何?於是,朱守義繼續態度強硬的堅持道。
沒想到對面馬車上的傢伙比他更囂張,聞言竟然在馬車裡嗤笑一聲:“真是天大的笑話,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不知打劫了多少有錢的富戶,今日竟然在這窮山惡水的破地方,遇到了同行,哈哈……兄弟們,將咱們的銀車看緊了,千萬不要讓這些山賊劫了去……”
朱守義聞言先是一愣:他們也有銀車?好奇之下伸長了脖子朝馬車後面的官道望了望,心裡直犯嘀咕:這他孃的銀車在哪兒呢?隨即才猛然醒悟過來:
銀車?
明白過來不妙的朱守義突然渾身一顫,連周身的毛孔都冷颼颼的直冒冷汗,好半晌才顫抖著聲音尖著嗓子驚呼道:“兄弟們,護住銀車,快”
他帶來的人手都是黃天化手下豢養多年的精銳,其中不乏聰明警惕之人。早在他開口之前,其實這些人便已經緊緊的圍繞到了銀車周圍,刀劍出鞘,警惕的注視著這十多名來者不善之人。
朱守義不喊那一嗓子還好,這一嗓子喊出來,對面馬車上的人竟然也跟著吆喝道:“兄弟們,他們要搶咱們的銀車,他孃的他們竟然要搶咱們的銀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老子搶回來啊……嗚嗚嗚……太不講道理了,這些臭不要臉的……”
騎在馬背上的朱守義聞言,差點一個趔趄從馬背上摔下來。從來都是他朱守義蠻不講理的橫著走,在這蘇皖郡四處巧取豪奪。今日他才算是開了眼界,遇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