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自己的位置,隨意的從各個方向變換自己的視角。很快,她便找到了這場大火發生的地方,竟然就是清源郡旁邊的清河郡。清河郡的郡名,都和水有關。可實際上清河郡內並沒有什麼大的水源,唯一一條河流的水量,恐怕還比不上流經蕭家莊的那條小清河。這樣的地方發生如此猛烈的火災,後果不堪設想……
默默的在心中記下了清河郡的名字,蕭惠歡又想方設法的想要知道這場火災發生的日期。然而,身在這種玄而又玄的幻境當中,她說話的聲音,幻境裡的人根本就聽不到,也就是說,她根本無法和幻境裡面的人交談。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知道這場火災發生的日期可真困難,這時候又沒有掛曆和戶外廣告牌什麼的,想要看日期談何容易……
越是無法知道,就越是讓人著急。蕭惠歡便就這樣在發生火災的清河郡內外四處遊蕩,希冀能從清河郡的百姓閒談當中獲取一些資訊。然而,清河郡的民眾們,似乎對這場火災並沒有多大關注。非但如此,他們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這就讓蕭惠歡搞不懂了,這可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啊,自己生活的地方發生了火災,而且火勢如此猛烈,他們竟然還在幸災樂禍?這是什麼邏輯?
存了這樣的疑問卻又無法開口詢問答案,蕭惠歡只好在預警幻境裡更加急切的四處遊蕩,不停的轉換自己的視角和位置。直到在幻境裡都轉得快要暈頭轉向的時候,蕭惠歡才終於知道了答案。然而,這個答案卻又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原來發生火災的地方,竟然不是清河郡本土百姓居住的地方。而是從清源郡那邊安置過來的難民,這些難民在清源郡周邊的地方官府安排下,被分成幾個批次,安置在清源郡周邊的各個郡縣,其中清河郡便安置了近三萬人。
前面就說過,清源郡周邊的郡縣,原本經濟便不富裕。在這樣的情況下,官府還要拿出錢糧衣物來安置清源郡的難民。而一個不富裕的郡縣,平日裡哪裡會準備如此多的錢糧衣物?這些錢糧衣物從哪裡來?自然只能半強迫半自願的從清河郡的老百姓手裡索要,美其名曰是捐助。可實際上在這個捐助的過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貪官汙吏要趁機撈一筆,這樣一來,清河郡的百姓,對於從清源郡過來的那些難民,自然就有了些怨氣。
此時安置那些難民的地方發生了火災,他們當然多少就會存著幸災樂禍的心理。而讓蕭惠歡奇怪的則是,清源強震當中,倖存下來的十來萬百姓,若是再經歷一場瘟疫過後,還能剩下多少?如今從這個預警幻境當中來看,光是這清河郡便有三萬人。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在清源郡的周邊還有幾個郡縣安置了一些,這樣加起來,從清源強震當中倖存的十多萬百姓,並沒有再減少,也就是說……
自己一直擔心的瘟疫,或許並沒有爆發?
這樣一分析,身在預警幻境當中的蕭惠歡,豁然覺得心中開朗了許多。若是果真如此,也算是不幸當中的大幸了。當下不再尋思那麼多,全神貫注的豎起耳朵,在發生火災的難民營周圍,仔細的傾聽那些民眾的談話,希冀能從這些難民的嘴裡,聽到這場火災的確切日期……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久,蕭惠歡便從一對夫妻的嘴裡聽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資訊:這場火災發生的日期是六月初九,這恰好是清源強震發生之後的第二十天。得到這個訊息,讓蕭惠歡多少有些感嘆:這晴明王朝的開國皇帝,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讓這個國家的天災人禍如此頻繁……
得到了想要也需要知道的一切,蕭惠歡便不想再在這預警幻境當中待下去了。那炙熱的火勢,即便是在這種靈魂出竅的狀態下,也炙烤得人受不了。而且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也幫不上任何忙,還不如快些回到現實當中,設法讓人注意預防……
然而問題又來了,回到現實之後,已經是晚飯時分。嫂子秀禾和孃親在廚房裡忙碌的聲音傳來,讓蕭惠歡終於還是打消了立馬去沈家,找那個冤家寫預警呈文的衝動。這黑燈瞎火的,三弟又不在家,自己一個人走五六里的夜路多少還是有些發怵。而且如今倆人已經訂親,若是半夜三更的,自己還跑到沈家去,多多少少也會惹人非議。按照飛騎傳信的速度,即便明日再送出呈文,也最遲在兩三天後便能送到朝廷手上。若是朝廷重視,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雖說已經讓那個冤家寫了辭官的表章,可如今朝廷的批覆還不曾下來。為了那個冤家的安危,這件事情還是得報上去,讓朝廷定奪為妙。要不然在舊災新難的刺激下,難保那個可惡的皇帝老兒不會惱羞成怒,將新帳舊賬一起算到慎卿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