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
“誰有機會殺掉對方几個人,就毫不遲疑地不擇手段地殺,誰有布陷井的才華,就竭盡所能佈置陰毒的陷井,總之,這是一場無可避免的殺戮,方式與上次華山大決鬥完全不同、那次是一場英雄好漢式的公平搏殺。”
“在何處下第一顆棋子?”
“不知道。”清風老道搖頭:“方外人不問塵俗事,問也無能為力,上了年紀筋骨都不聽使喚,懶得深人瞭解冤冤孽孽,老友,趕快脫身事外,不客氣地說,你那幾手三腳貓功夫,涉入其中,唯一的結果,將是屍體,飽了本縣的蛆蟲。”
“你是地主,你不管?”
“怎麼管?我算老幾?即使天下的人死光了,貧道也無動於衷,讓他們殺吧:多死一個就省下一個人的糧食。”
“可是……”
“你走吧!別忱誤了貧道的清修,仍是一句老話:遠離地獄之門。”清風老道下逐客令,伸伸懶腰打哈欠。
“我不會走,我要看結果,當然,我會盡量避免卷人身腥屠場。
“但願如此,儘量兩字是送命之媒,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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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棋局局新。
每動一步棋,有如佈下一個陷井。
同時,也給予對方沉重的一擊,而且動子的人,都認為這一著定然是制勝的好棋,對手絕難招架,將不死也將吃馬吞車。
這一帶沒有山,舉目遠眺,田野直伸展至天盡頭,但有岡有阜有樹林。
城東城南都有矮矮的岡阜,城東過小黃河約十餘里,有一座綿被岡,像一床大棉被覆蓋在地上,上面長滿了樹木,秋天樹葉變色,所以稱錦。
岡南的小農莊,是往昔的江湖大豪,曾經任開封周王府武學舍教頭的百步飛虹孫禮,放下刀槍搬弄鋤梨的小小農莊。
百步飛虹的綽號,不是平白撿來的,他的拿手絕活鏢槍,百步內穿心貫腹發則必中,對面的人只能看到淡淡的一星槍尖光芒,旁觀的人也只能看到電射的虹影橫天而過,速度駭人聽聞。
百步飛虹與尚義門許門主算是近鄰,交情不薄。
許門主這次不西返而南行,擺明了要與俠義道朋友共患難,途經尉氏,前來孫家作客是理所當然的事。
許門主的親友子侄門下弟子,浩浩蕩蕩十八個人,加上孟世家的幻劍功曹一家四男女,還有一位神氣的四海游龍。
廿三個人一早登門拜望,實力極為雄厚,風雲會的人如果想打他們的主意,至少在人數上必須超過一倍以上,不然休想撒野。
即使能集結一倍以上的人手,也不敢貿然發動襲擊,所付出的代價將極為巨大,本大利小,不是生意經。
何況,許門主與幻劍功曹,不是俠義英雄的主腦人物,料定風雲會不會笨得願意以損失重大的代價,換取幾個次要人物往自己臉上貼金。
所以天還沒亮,廿三個人就乘夜色偷越城關,神不知鬼不覺地前往錦岡,煞有介事拜望百步飛虹。
江湖人士心中雪亮,定然是許門主希望把百步飛虹請出來,放下鋤犁重抬刀劍,為俠義道朋友飛槍除魔盡一分心力。
其實,本縣的人都知道,孫家農莊除了一些佃戶和長工之外,根本沒有閒雜人等落戶或寄住。
這是說,萬一有外敵入侵,孫家農莊自衛的能力有限得很,甚至沒有自衛能力,要百步飛虹丟下家當,重入江湖挺槍玩命,未免有點殘忍,百步飛虹也不見得肯重入江湖。
午後,孫家農莊一片寂靜,烈日炎炎,午後正是最熾熱的時光,暫時放下工作休息,是正常的現象。
客人預定未牌左右辭別返城,客廳中只有主客雙方的長輩品茗敘舊,其他的人則在客室休息。
許巧雲姑娘是晚輩,在客室招待內眷的小花廳,與孟念慈姑娘喁喁傾談。
“風雲會的人,真會前來半途埋伏襲擊嗎?”孟姑娘低聲問。
“會的,一定會。”許姑娘肯定地說:“他們必定認為我們倚仗人多勢眾,不會有人襲擊,所以他們將計就計,偏偏大舉襲擊示威,我們雖有廿三個人,但真正可以稱超等高手的只有你我的老爹,與蔡大哥三個人。
他們有把握集中眾多的高手,發起致命的殲滅性一擊,如果成功,風雲會的聲威將陡升至顛峰,我們的鬥志將沉人谷底,所以他們一定會來的。”
“超等高手只有兩個。”孟姑娘糾正對方的錯誤計算:“蔡大哥是不會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