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覺,可能嗎?”
他心中暗懍,如果可能,那麼這人的輕功潛行術,簡直匪夷所思,已修至化不可能為可能了。
至少,他還沒修至這種移動有如輕煙境界。
要快,不難辦到:要快而又無聲無息,難上加難。
草聲再起,他撥出一口長氣,心中一寬。
是一個緩緩向他潛伏處接近的人,一步步輕輕探索而進,相距遠在十丈外,絕不是先前潛伏在左側方的可疑人物,方向不對,聲息也有異,不是同一批人。
他平貼在草地上,凝神用耳力留意動靜。
草木擋住視線,站立時視界也不及三丈,伏下連一丈外的景物也模糊不清,他只能用敏銳的聽力留意動靜。
除了天涯怪乞師徒與小魔女,他沒有朋友,所碰上的人,多少會發生不愉快的糾紛。
“有三個人!”他心中暗叫,警覺地向側潛移。
先前感覺出有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三個,可知來人的腳下輕靈得不可思議,幾乎逃過他靈敏的聽覺。
能分辨十丈外潛行高手有幾個人,他的聽覺已修至不可思義境界了。
踏草聲終於到了切近,經過他先前潛伏處。
事不關心,關心則亂,這三個人與他有關,他心中大感興奮,忘了置身事外的打算,一蹦而起。
“妙極了,冤家路窄。”他欣然大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債主恭候多時,正好連本帶利一起算。”
三個人,一箇中年婦人他不認識,另兩個老傢伙,正是在茶亭冒充俠義英雄,打了他一記天雷掌的人,所以他說冤家路窄。
他已經知道這兩個老傢伙,是風雲會的客聊,活閻羅很有種,沒將客聊的身分底細招出來。
三人倏然轉身,看清是他,同時臉上變色,顯然對他深懷戒心。
“鬼神愁!”打了他一記天雷掌的老人脫口驚呼:“你怎麼在這裡?”
“混蛋!我不能在這裡嗎?”他破口大罵:“你們昨晚在六福客棧鬧了一夜,我有權回報來這裡以牙還牙,你這老卑鄙打了我一記天雷掌,這筆憤你能不還?”
“我不知道六福客棧的事……”
“你是風雲會的客聊,身分地位高高在上,副會主活閻羅的計謀不至於瞞你,你敢說不知道?”
“你想怎樣?”
“欠債還錢,哼!少給我裝糊塗,你知道我要怎樣,亮名號,你不會是無爹無孃的無名雜種吧?”
罵得惡毒,一旁的中年婦人無名火發,冷哼一聲,突然疾衝而上,劈面一掌吐出,遠在丈外發掌,如果不是有意唬人的虛招,必定有傷人於丈外的神奇掌力,含怒出手威力必定驚人。
姜步虛並不認為這一掌是唬人的虛招,而且衝來的速度以及出掌的手法也極為迅疾怪異,令人淬不及防,另有一股詭異陰森的氣氛懾人心魄。
他第一個念頭是接不得,上次就幾乎栽在老傢伙的天雷掌下。
倉卒間,他向右一閃,形影幾乎出現在兩丈外,這一隱一現之間,似乎時間並不存在,而是兩個形影在同一空間呈現,他掏出了真才實學,應付可怖的鉅變。
以行家的眼光評估,這是修至化境的變化幻形術。
兩老人不約而同左右一分,配合中年婦人的行動,同時拍出一掌,風雷乍起。
中間是陰厲詭異,兩側是罡猛雷霆,兩種勁道匯聚,天地變色,形成一處三丈方圓的力場中心,碎草紛飛,塵埃滾滾。
他卻出現在力場中心外,位於那位打他一記天雷掌的老人右側後方。
看了力場中心的神異現象,他也感到毛骨悚然,假使他逞強接招,很可能被兩種可怕的勁道,撕裂成碎片或成了一團爛肉。
他算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可怕的勁敵,是拼老命的緊要關頭了。
他神功默運,似乎外形突然改變,吸口氣手腳伸張,身形像是被一層朦朧的湧騰光浪所籠罩。
外面的人所看到的形象呈現扭曲浮動,連他的面貌也不易看清,他的真實形體怪異得不像實體,簡直就像一個妖靈幻現。
他的掌,按上了老人的右肩。
場中心仍在草飛沙揚,餘勁猶在,力道正在消散,隱隱風雷似乎仍在耳際震鳴。
三個發招的人,招勢剛盡,馬步仍保持發招的狀態,準備續發第二招。
他們仍沒發現斷草沙塵飛揚,勁氣仍在激旋的中心人已不在了。
他不能傷了這個老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