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布雲既然認得他們,卻為何一直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他呆呆地思忖了半晌,只見這“鐵金剛”掙扎著爬起一半身形,又“噗”地一聲倒在地上,微微呻吟兩聲,雙腿一蹬,再無聲息。
那些穿著皮衣的彪形大漢各自驚歎一聲☆面上神色,亦自變得有如厲鬼般難看,而就在這剎那之間,羅衣少婦微啟櫻唇,說道:
“八!”’一陣風雪,從方才被少林三珠之一,“無珠大師”掌風揮開的窗戶中吹了起來。
然後燭火飄搖,左面的一雙燭火焰向外一飄,終於熄了。
管寧雖然素來血氣甚豪,但此刻放眼而望,只覺這間廳房之中,處處懼都瀰漫著悽清幽森之意,忍不住打了幾個寒噤,抽後便退兩步,緊緊站到吳布雲身側,只見那羅衣少婦突地一掠雲鬢,嫋嫋婷婷地站了起來,走到桌旁,拿起那三條內中是鉅額銀票的皮帶,回睜一笑,道:“褚氏三傑,這些銀子,你們難道真的不要了嗎?”
她將“褚氏三傑’’四字方一出口,管寧心中不禁一驚,“難道這三個肥胖的商人,正是稱雄武林的草莽英豪呀,這三人的偽裝本領的確高強,看他們方才那種顫抖害怕的樣子,誰都會以為是真的!”
這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守,而就在羅衣少婦話聲方起,猶末說完的那一剎那,他卻又聽到吳布雲在他耳畔輕輕說道:“明日午前,妙峰山外,毛家老店相會!”
他又為之一驚,轉目望處,吳布雲仍然低垂著頭,再也不看他一眼,他無法明瞭吳布雲這句話的含義,卻隱約的猜到夜這廳房之中,一定有吳布雲不願見到的人,是以他才一直不敢抬頭。“但這人是誰呢?競使得這豪強的少年如此懼怕於他。”這間鄉村客棧中的廳房本不甚大,然在這並不甚大的廳房中發生之事,卻時時刻刻都有變化,就在管寧心中忖度之間,那三個肥胖的商人對望一眼,突地一起站起來,向那羅衣少婦躬身一揖,其中一個身量最高,也最為肥胖,穿著一身紫長袍,袍上沾有方才鐵金剛一口濃痰的商人,誠惶誠恐地說:“夫人只怕認錯了吧?小的們並不姓褚,更稱不上是什麼三傑,至於這些銀子,是小的辛辛苦苦做了幾年生意才賺得的,多蒙夫人將那強盜打死,就請夫人格之發還給小的們,小的們便感激不盡了。”管寧見了這個臃腫的身子,拙訥的言詞,惶恐的神態,心中忖道:“只怕這少婦真的認錯了。”
卻見那羅衣少婦口中長長地“哦”了一聲,笑道:“你們不是‘褚氏三傑’嗎?”
秋波一轉,似乎瞟了那黑衣瘦漢一眼,又自笑道:“那麼就算我認錯了好了。”
這三個肥胖的商人,一起惶恐地躬下身去,若不是他們各有個凸凸出如珠的肚子,這一躬身,只怕頭頂都要碰到地上了。羅衣少婦“噗哧”一笑,皓腕微揚,將手中的皮帶,拋到這三個人的面前,又自笑道:“不過,我話可要說清楚,剛剛‘鐵金剛’可不是我殺的,他身上的兩掌,一掌是終南派的鎮山法‘黑煞手’,另一掌卻是‘太行紫鞭’的不傳之秘‘紫手印’,冤有頭,債有主,這‘鐵金剛’就算是變成厲鬼,可也找不到我的頭上。”
這三個肥胖商人一面拾起皮帶,一面口中唯唯稱是,又道:“多謝夫人的恩賜,小的們就告辭了。”
三個人一起旋身,方待舉步。
哪知那始終默默坐在一旁的閉目養神的黑衣瘦漢突地冷冷喝道:慢走。”
只見他們面色突地一變頓住腳步,緩緩回身,惶聲道:“還有什麼吩咐?”
那黑衣瘦漢冷冷一笑,道:“十年以來,你們三個倒發福了,那‘鐵金剛’說的倒不錯,你們生意一定做的發財得很,可是,你們難道連十年前的故人,都不認得了,只是你們縱然再胖上一倍,鬍子刮的再光,老夫卻還是認得的。”
他話聲方落,羅衣少婦立刻嬌笑道:“原來我沒有認錯。”
只見這三個肥胖的商人齊地一震,齊聲道:“閣下認錯了吧!”
那黑衣瘦漢哈哈一笑,冷笑道:“老夫若不是為了你們三位,也不會到這客棧中來,也不會遇著今日之事,三位只道我老眼昏花,已認不得三位了,是以連方才那無知的莽漢。不認識三位就是昔年名震大河南北的“黃河三蛟’,竟對三位橫加屈辱,三位也忍受了下來。”
他又是仰天一陣狂笑,接道:“方才別人見了三位發抖的樣子,還只道三位真是怕了那無知莽漢,但是老夫卻知道,三位方才發抖,不安,只是為了愧對故人而已,是嗎?”
他滿臉笑容,張口大笑,只是這笑容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