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昱霖也一定脫不了干係,把自己的生死兄弟繩之以法,這讓譚敬廷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內心在極力掙扎,忽然他抬頭望見了牆上的蔣委員長的畫像,便不再猶豫,拿起桌上的那份電報和幾張照片,戴上軍帽,走出了辦公室。
譚敬廷直接走進了朱弘達的辦公室。
“報告。”譚敬廷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朱弘達在裡面懶懶地回應了一句。
朱弘達見譚敬廷一臉嚴肅的神情走了進來,也面色緊張起來。
“譚處長,什麼事?”
“朱站長,這是變色龍剛剛傳遞來的情報。”
譚敬廷把電文交給朱弘達。
朱弘達掃了一眼:“共黨已經到江陰要塞搞策反去了?他們倒是早有打算。”
“我懷疑去江陰要塞搞策反的就是這個男人。”
譚敬廷把在長途汽車站所拍到的淑嫻和一個男子擁抱的照片放在朱弘達面前,然後在一旁觀察他的反應。
“這,這不是許淑嫻嗎?”朱弘達臉色蒼白,語無倫次。
“應該就是許小姐。”譚敬廷平靜地回答。
“你在跟蹤許小姐?”朱弘達雙眼直直地盯著譚敬廷。
“我們是暗中跟蹤這個男的,碰巧看見許小姐跟這個男人在長途汽車站擁抱。”譚敬廷巧妙地避開了朱弘達的質詢。
“那這個男人是誰?”朱弘達用手指用力地指著照片中的男子。
“還不清楚。從照片上來看,許小姐跟這個男的關係很是親密的。”
“怪不得他跟歐陽貌合神離,對我也是若即若離,原來她的真命天子是這位。”朱弘達心中暗暗思忖,直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終於揭曉了心中的謎底,當初他偷窺西廂房時,就發現淑嫻跟歐陽分床而眠,而淑嫻對自己也是一種愛理不理的樣子,原來,她的心中還有別人。
“你剛才說,懷疑這個男的就是去江陰要塞搞策反的共黨分子?”朱弘達抬頭望了望譚敬廷,手指著照片上的男人。
“還不完全肯定,但時間上是吻合的。站長,你看,是不是要審一審許小姐?”譚敬廷小心翼翼地對朱弘達說。
“審問?不不不,是詢問,也許淑嫻並不知情這個男人的底細。況且也還沒有證據證實這個男人就是共黨分子,就是去江陰要塞搞策反的。每天去江陰這麼多人,總不會個個都是共黨吧。”朱弘達不願相信淑嫻跟共黨分子有牽連,始終想要為淑嫻辯護。
“那站長,是你去詢問許小姐呢,還是我去?”譚敬廷希望朱弘達在牽涉到許淑嫻這個問題上能迴避一下,把詢問許淑嫻的任務交由自己來完成,但顧及到朱弘達的面子,他還是禮節性地徵求了一下朱弘達的意見。
“我來,我來,譚處長,這件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朱弘達覺得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交給旁人他不放心,只有自己親自出馬,向許淑嫻問個清楚才可心安。
“好的,我明白了。”譚敬廷沒想到朱弘達竟然如此徇私,沒有半點想要回避的意思,譚敬廷有些後悔,剛才一問真的是有點多餘,既然如此,他就做個順水人情吧:“那麼這件事就有勞站長了。”
譚敬廷走後,朱弘達一個人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如果真如譚敬廷所推斷的那樣,那個男的是去江陰要塞策反的共黨分子,那麼淑嫻肯定是罪責難逃,就算是淑嫻並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共黨底細,可通共這頂帽子是逃不掉的,如果淑嫻知道這個男人是共黨分子,那麼他們就是同夥,淑嫻毫無疑問也是共黨分子,這讓朱弘達難以接受。
朱弘達撥通了機要室的內部電話,讓曹秀英通知淑嫻到自己辦公室來一下。
淑妍走進朱弘達的辦公室,看見朱弘達的神情不像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她暗暗思忖:是不是譚敬廷把那天在十六鋪碼頭髮生的事情告訴朱弘達了呢?如果是這件事的話,她還是容易應付的,說是去接表叔的,湊巧跟譚處長遇到了,一個巧合而已。
“請坐,淑嫻。”朱弘達開口了,把淑妍的思緒打斷了。
“弘達,你找我什麼事啊?”淑妍故作輕鬆地隨口問了一句。
“淑嫻,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裡到底愛的是誰?”朱弘達也被自己這一問所驚呆,自己原本想要質詢淑嫻,跟她在汽車站擁抱的男人是誰,知不知道他是共黨分子?這個男人去江陰乾什麼?但不知為何,見到淑嫻的時候,竟然會把這個問題脫口而出,也許這才是他內心最糾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