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凌瑋翎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腦子裡悶悶的，也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只覺得有五彩斑斕的色塊在眼前晃了晃去，周圍很嘈雜，自己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迷迷糊糊中又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瑋翎才悠悠轉醒，自己早已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身上還蓋著一床薄毯。偏過頭，有些昏黃的光線下，一個人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她走過來。

“醒了？”黎華那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凌瑋翎的耳朵。

“現在什麼時候了？”凌瑋翎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有些過分，黎華扶著她坐起來，倒了杯水給她。

“現在剛凌晨四點，你昏迷了大半天了，醫生說你差不多這個時候醒過來，經紀人幫你從家裡取了乾淨的換洗衣物過來，估計需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你現在視力恢復了嗎？”

“還有些模糊，看得到光線，能辨別物體大致的形狀，不過這個距離看不清你的臉。”

“那這個距離呢？”黎華的聲音帶上了意思戲謔，整個人貼了過來，凌瑋翎甚至能感受到耳垂附近那微熱的氣息。

“一坨黃色，”凌瑋翎看著他的臉誠懇地說道，不過看黎華的反應，自己現在的情況應該並不嚴重，“你現在是自己告訴我我的身體情況，還是快點幫我叫醫生來？”

黎華收起笑容，在床邊坐好，“醫生說是心理上引起的急性缺氧導致昏迷，失明也是暫時性的，應該兩三天就能恢復，還要留院檢視幾天，防止落水的時候有輕微的腦震盪。心理上的問題一般都比較麻煩，導演說他沒聽你說提過什麼，反倒覺得你水性應該不錯才對。”

黎華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凌瑋翎不確定他是關心還是責備的意思，“小時候和一個朋友偷跑去河邊玩，我們待的地方水其實並不深，就是那種沉下去可以腳蹬河底輕易浮上來的那種。那時候我還不會游泳，她水性比我好，卻在蹬河底的時候不小心腳滑了，一時慌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眼睜睜地看著她撲騰了好久，離岸越來越遠，嗆了好多水，活活地給嗆死了。那之後我就拼命的學游泳，練閉氣，技術越來越熟練，不過在水下還是會緊張，特別是活水的時候……”

“李導演說先前拍攝的戲部分可用，剩下的部分打算在游泳池裡補齊，要是你沒辦法，拉遠景拍背影讓替身拍也行。”黎華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抬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劉海。

“我可以。”凌瑋翎的態度很堅決。

“嗯，你可以就不用替身。”黎華點頭。

“還是在海里拍，我可以。”凌瑋翎堅持道，她的眼睛依舊沒有焦距，黎華卻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了堅定。

“好，我什麼時候去找導演談談，”黎華輕輕地嘆了口氣，扶著她重新躺回去，“早點休息，別亂想。”黎華在她的床頭站了好一會兒，才俯下｜身，用嘴唇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道：“我明天還有別的通告，要提前回去準備一下，你再睡一覺，等有時間了我就來看你。”說完，伸手關掉了床頭有些昏暗的夜燈，轉身準備離開。

“對不起。”凌瑋翎的聲音低低的，語氣有些複雜，一時間黎華竟不確定這聲對不起是不是對自己說的，忍不住重新轉過頭看她，凌瑋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為什麼道歉？”黎華微微皺了皺眉頭。

“要害劇組延期了吧，你的檔期一向很滿。”

“這又不是你的錯，沒人希望發生這種事，況且你才是……”黎華像想到了什麼，走到床邊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大拇指安撫地輕輕磨蹭著她的手背，凌瑋翎抽了抽沒抽出來，便任由他握著，“都不是你的錯，不要總是習慣性地把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啊。”

“……”凌瑋翎沒有說話，依舊望著天花板發呆。

凌瑋翎的住的病房是豪華間，整個病房只有她一個人，床也不小，黎華再次輕嘆了口氣，將她抱起來往床那邊挪了挪，然後在她身邊躺下，伸手攬過了她的肩膀。

“其實我最近檔期也沒有很滿，先前把工作挪到一起，打算擠出一個星期來帶你去旅旅遊的，不過看樣子得改期了。”黎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遺憾。

“你想帶我旅遊我就要去啊，本小姐的檔期也很滿的好吧。”凌瑋翎有些不屑地癟癟嘴嘟囔道。

黎華失笑，“好好，下次我會事先諮詢大小姐您的檔期的，”說著，輕輕地在她的眼簾上印下一吻，“現在還是快睡吧，我陪著你，等醒來就沒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