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六失敗,慕容翰因此留在徒河鎮守,在青山建立營壘。
初,中國士民避亂者,多北依王浚,浚不能存撫,又政法不立,士民往往復去之。段氏兄弟專尚武勇,不禮士大夫。唯慕容政事修明,愛重人物,故士民多歸之。舉其英俊,隨才授任,以河東裴嶷、北平陽耽、廬江黃泓、代郡魯昌為謀主,廣平遊邃、北海逄羨、北平西方虔、西河宋及封抽、裴開為股肱,平原宋該、安定皇甫岌、岌弟真、蘭陵繆愷、昌黎劉斌及封奕、封裕典機要。裕,抽之子也。
當初,躲避戰亂的中原士人百姓,大多向北依附王浚,王浚卻不能體恤安撫,又加上行政法律都沒有建立,所以士人、百姓又都離開了他。而段氏兄弟只知武夫之勇,不能用禮儀對待士大夫。只有慕容政事整飭清明,愛惜重視
人物,所以士人、百姓都大多投奔他。慕容選拔其中的英俊人才,按照他們的才能安排職任,讓河東人裴嶷、北平人陽、廬江人黃泓、代郡人魯昌擔任主要謀臣,讓廣平人遊邃、北海人逄羨、北平人西方虔,西河人宋以及封抽、裴開作為重要臣僚,讓平原人宋該、安定人皇甫岌、皇甫岌的弟弟皇甫真、蘭陵人繆愷、昌黎人劉斌以及封奕、封裕等人掌管機要樞密事務。封裕是封抽的兒子。
裴嶷清方有幹略,為昌黎太守,兄武為玄菟太守。武卒,嶷與武子開以其喪歸,過,敬禮之,及去,厚加資送。行及遼西,道不通,嶷欲還就。開曰:“鄉里在南,柰何北行!且等為流寓,段氏強,慕容氏弱,何必去此而就彼也!”嶷曰:“中國喪亂,今往就之,是相帥而入虎口也。且道遠,何由可達!若俟其清通,又非歲月可冀。今欲求托足之地,豈可不慎擇其人。汝觀諸段,豈有遠略,且能待國士乎!慕容公修行仁義,有霸王之志,加以國豐民安,今往從之,高可以立功名,下可以庇宗族,汝何疑焉!”開乃從之。既至,大喜。陽耽清直沈敏,為遼西太守,慕容翰破段氏於陽樂,獲之,禮而用之。遊邃、逄羨、宋,皆嘗為昌黎太守,與黃泓俱避地於薊,後歸。王浚屢以手書召邃兄暢,暢欲赴之,邃曰:“彭祖刑政不修,華、戎離叛,以邃度之,必不能久,兄且磐桓以俟之。”暢曰:“彭祖忍而多疑,頃者流民北來,命所在追殺之。今手書殷勤,我稽留不往,將累及卿。且亂世宗族宜分,以冀遺種。”邃從之,卒與浚俱沒。宋該與平原杜群、劉翔先依王浚,又依段氏,皆以為不足託,帥諸流寓同歸於。東夷校尉崔毖請皇甫岌為長史,卑辭說諭,終莫能致;招之,岌與弟真即時俱至。遼東張統據樂浪、帶方二郡,與高句麗王乙弗利相攻,連年不解。樂浪王遵說統帥其民千餘家歸,為之置樂浪郡,以統為太守,遵參軍事。
裴嶷清廉公正,有辦事的才能和謀略,曾任晉昌黎太守,兄裴武任玄菟太守。裴武去世,裴嶷與裴武的兒子裴開送喪回故鄉,在經過慕容那裡時,慕容恭敬而待之以禮,離開時,送給他們豐厚的資財。走到遼西,道路不通,裴嶷想回去投奔慕容。裴開說:“故鄉在南方,怎麼能向北走呢?再說同樣是流離失所寄人籬下,段氏強大,慕容氏微弱,何必離開這裡而到慕容那裡去呢?”裴嶷說:“中原處於死喪戰亂中,現在去中原,是一起投入虎口。再說道路遙遠,怎麼才能到達呢?如果等待中原清明暢通,又不是可以按年月期待的。現在想找一個寄託立足的地方,怎麼能不謹慎地選擇這樣的人。你看段氏幾兄弟,難道有遠大的謀略嗎,能夠很好地對待士人嗎?慕容公修養德行,有仁義,有實現霸王之業的志向,加上他國富民安,現在去跟隨他,向高處可以建立功名,對下可以庇護宗族,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嗎?”裴開於是聽從了叔父裴嶷的安排。到了以後,慕容非常高興。陽清廉耿直沉毅機敏,任遼西太守,慕容翰在陽樂打敗段氏時,抓獲陽,慕容待之以禮而任用他。遊邃、逄羨、宋,都曾經擔任昌黎太守,與黃泓一起都在薊地避亂,後來才投奔慕容。王浚多次用親筆信徵召遊邃的哥哥遊暢,遊暢想應召前往,遊邃說:“王浚不整飭刑法政務,華人、戎人都叛離了他,依我推測,他一定不能長久,哥哥你暫且逗留一段時間等等看。”裴暢說:“王浚殘忍而多疑,近來流民往北而來,他命令部下追殺他們。現在親筆寫信態度殷勤,我停留在這兒不去,將要牽累你。再說亂世當中,宗族應當分開,以期望留下宗族的後代。”裴邃這才同意了,但不久裴暢與王浚一起都死了。宋該與平原人杜群、劉翔都是先依靠王浚,轉而又依靠段氏,認為他們都不值得寄託,而帶領各流亡的家族一起歸附了慕容。東夷校尉崔毖請皇甫岌擔任長史,用謙恭的態度勸說,終究沒有能把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