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都督東平王司馬等人給惠帝上言:“司馬穎不能擔負重任,應當把封地降為一個城邑,特許保全他的性命。應當交給太宰司馬統領關右的職任,從州郡以下,選舉人才授官任職,都讓他去辦理,朝廷的大事,廢除興辦減損增益等事宜,都和他商量諮詢。張方為國家報效氣節,但不曉事理變通,沒有及時回到西邊,應當發遣他回到郡中,給張方的官職,請全部按照過去的任命。司徒王戎、司空司馬越都忠於國家,小心謹慎,應當參與機要事務,把朝廷政事交給他們。王浚有穩定社稷的功勳,應當特別加以恩崇重用,讓他管理幽州、朔方地區,成為北方藩籬屏障的首領,我們盡心竭力捍衛都城,保護皇室,那麼陛下就可以垂衣拱手、高枕無憂,四海自然匡正。”
張方在洛既久,兵士剽掠殆竭,眾情喧喧,無復留意,議欲奉帝遷都長安;恐帝及公卿不從,欲須帝出而劫之。乃請帝謁廟,帝不許。十一月,乙未,方引兵入殿,以所乘車迎帝,帝馳避後園竹中。軍人引帝出,逼使上車,帝垂泣從之。方於馬上稽首曰:“今寇賊縱橫,宿衛單少,願陛下倖臣壘,臣盡死力以備不虞。”時群臣皆逃匿,唯中書監盧志侍側,曰:“陛下今日之事,當一從右將軍。”帝遂幸方壘,令方具車載宮人、寶物。軍人因妻略後宮。分爭府藏,割流蘇、武帳為馬,魏、晉以來蓄積,掃地無遺。方將焚宗廟、宮室以絕人返顧之心,盧志曰:“董卓無道,焚燒洛陽,怨毒之聲,百年猶存,何為襲之!”乃止。
張方在洛陽時間已長,洛陽城幾乎被兵士剽竊搶掠一空,士兵們喧鬧吵嚷,沒有再留下來的心思,商議著想侍奉著惠帝把都城遷往長安,恐怕惠帝和公卿大臣不同意,想等待惠帝出行時將他劫持。就請惠帝去拜謁宗廟,惠帝不答應。十一月,乙未(初一),張方帶兵進入宮殿,用自己的車乘去接惠帝,惠帝連忙到後園竹林中躲避。兵士將惠帝帶出,逼迫著讓他上車,惠帝流著淚勉強答應了。張方在馬上行禮說:“現在強盜竊賊橫行無忌,守護皇宮的禁衛勢單力簿,希望陛下到我的營壘中去,我將拼死盡力來防備意外發生。”當時大臣們都四處逃避躲藏,只有中書監盧志在惠帝身邊侍奉,說:“陛下今天的事情,應該全聽右將軍張方安排。”惠帝於是來到張方營壘,並讓張方準備車去裝載宮女、寶物。兵士們趁機到後宮搶劫汙辱宮女,爭奪瓜分宮中所藏的物品,割下絲織垂穗、皇宮兵器帷帳當作馬鞍墊,宮中魏、晉以來蓄積的寶藏,一掃而空。張方將要焚燒宗廟、宮室,想斷絕人們回返的心思,盧志說:“董卓暴虐不講道義,在洛陽放火,怨怒憤恨的聲音,一百年後還能聽得見,為什麼要去學他呢?”張方這才罷手。
帝停方壘三日,方擁帝及太弟穎、豫章王熾等趨長安,王戎出奔郟。太宰帥官屬步騎三萬迎於霸上,前拜謁,帝下車止之。帝入長安,以徵西府為宮。唯尚書僕射荀藩、司隸劉暾、河南尹周馥在洛陽為留臺,承製行事,號東、西臺。藩,勖之子也。丙午,留臺大赦,改元復為永安。辛丑,復皇后羊氏。
惠帝在張方營壘中停留了三天,張方帶著惠帝和皇太弟司馬穎、豫章王司馬熾等向長安進發,王戎逃奔郟縣。太宰司馬率領官員僚屬和步兵、騎兵共三萬人在霸上迎接,司馬上前叩拜謁見,惠帝下車止住他。惠帝進入長安,以司馬的徵西將軍府作為皇宮,只有尚書僕射荀藩、司隸劉暾、河南尹周馥在洛陽留守朝廷臺署,根據皇帝的旨意處理事務,與長安新建臺署分別號稱東臺、西臺。荀藩是荀勖的兒子。丙午(疑誤),洛陽留守臺署宣佈大赦,把年號又重新改為永安。辛丑(初七)恢復皇后羊氏的地位。
'18'羅尚移屯巴郡,遣兵掠蜀中,獲李驤妻昝氏及子壽。
'18'羅尚遷移到巴郡駐紮,派兵搶掠蜀中,抓獲李驤的妻子昝氏和兒子李壽。
'19'十二月,丁亥,詔太弟穎以成都王還第;更立豫章王熾為皇太弟。帝兄弟二十五人,時存者惟穎、熾及吳王晏。晏材資庸下,熾衝素好學,故太宰
立之。詔以司空越為太傅,與夾輔帝室,王戎參錄朝政。又以光祿大夫王衍為尚書左僕射。高密王略為鎮南將軍,領司隸校尉,權鎮洛陽。東中郎將模為寧北將軍,都督冀州諸軍事,鎮鄴。百官各還本職。令州郡蠲除苛政,愛民務本,清通之後,當還東京。大赦,改元。略、模,皆越之弟也。王浚既去鄴,越使模鎮之。以四方乖離,禍難不已,故下此詔和解之,冀獲少安。越辭太傅不受。又詔以太宰都督中外諸軍事。張方為中領軍、錄尚書事,領京兆太守。
'19'十二月,丁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