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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海峽西部的部落又叫楚科特人,他們的分支一直向西散佈到蘇聯境內北極圈的廣大凍土地帶和北極諸島上,其中大部分是雅庫特人。建築冰屋的習慣在愛斯基摩人中廣泛保持著。

少校把瑪麗埃特和預報員凱特爾上士留在帳篷中,堅持觀測天氣和每天三次準時發報。其餘的人都出來,分成兩個小組修砌冰屋。

冰屋和雪屋的區別,是前者的建築材料為冰塊而後者為壓縮的雪塊。赫伯特要修冰屋是因為冰屋較為堅固。一組人到冰封的海岸邊把一塊塊海冰切下來。另一組人在一塊背風的凍土上清理地基。冰都被切成長60厘米、寬45厘米、厚20厘米的冰磚,然後以4米為直徑成螺旋形往上砌。螺旋角採取15度,逐漸向內收縮。冰塊縫中填塞雪粉。當砌到頂上的最後一塊時,赫伯特少校專門切了一塊計算好的冰磚,從裡面用手托起,把頂封住。冰屋是沒有門的,在凍土中挖一條地道通入屋內。這樣既不怕風吹,又可以保持屋內溫度不散發。當然,地道門口選在背風處,這點對氣象臺人員來講不是個新問題。

冰屋築好後外面又澆了水,把它凍成渾然一體,像座混凝土碉堡。屋裡襯上帆布和毛皮,不一會兒就暖和起來。看起來整個都是冰堆,可是比透風的棉帳篷不知要強到哪裡去。赫伯特在每座冰屋背風一側開了一個通氣孔。他向人們解釋,如果不通風,人的體溫和做飯熱量會把冰屋化掉。

這種既廉價又實惠的房子一共蓋了13個。除每人一間外,還有一個廚房、一間餐廳和一個氣象儀器室,其餘兩個是臨時儲藏室。每個房間都用地道挖通,必要時8個人守衛住碉堡群就可以抵擋一排人的進攻。冰屋群依託山勢,幾場大雪下過後,和起伏的丘陵、怪石、小土丘混在一起,即便在20米內,也無法辨認出來。

新屋落成後,人們在餐廳又喝了酒。他們住在屋裡有一種深厚的安全感:外面天地昏黑,漫長的黑暗的北極夜降臨了,什麼生物也不見。世界是暴風雪的天下。在小屋裡喝喝咖啡,聽聽德國帶來的唱片,看看書,下下棋,還有美麗的瑪麗埃特拉著提琴唱小曲,這一切,使人們頗有一種超然世外之感。

他們知道,就在這個可怕的冬天,300萬德軍士兵正在蘇聯戰場上廝殺。蘇聯紅軍和游擊隊的頑強抗擊,迫使德軍血流成河。然而,馮·萊布元帥、馮·包克元帥、馮·倫斯德元帥的陸軍還是把鋼爪深深插入蘇聯的大地。其中號稱〃飛毛腳海因茨〃的古德里安上將、霍特上將的坦克集團軍則殺開一條血路,衝向蘇聯首都莫斯科。

起先,氣象臺的人還每天為元首、元帥、上將和中將們乾杯慶賀。後來越聽越不妙,眼看唾手可得的莫斯科久攻不下,蘇軍西伯利亞部隊的猛烈反擊已經逐退了似乎無往不勝的德國陸軍,各條戰線都一籌莫展。到12月初,對莫斯科的進攻被蘇軍徹底擊潰,蘇聯軍隊的反擊推進了70公里。這樣,戰爭開始以來在波蘭、荷蘭、比利時、挪威、丹麥、法國和巴爾幹建立起來的〃德軍百戰百勝〃的神話灰飛煙滅了。就像當年拿破崙在馬倫哥、烏爾姆、奧斯特里茨、耶拿的勝利大軍在莫斯科一敗塗地一樣,德軍也開始嚐到慘敗的滋味。誰知道這不是一連串失敗的開始呢?

赫伯特少校覺察到他的人員往日歡樂的情緒不見了,沮喪的陰影籠罩著每一個人。於是他便把收音機的使用權完全控制起來,只許收聽柏林電臺的德語廣播。等夜深人靜之後,他一個人悄悄地在房子裡聽美國和英國的英語節目,以瞭解動亂不已的戰況。整個氣象臺除軍醫蒙特中尉懂英文和拉丁文之外,只有他一個人懂德文以外的語言,他開始選擇人員時,特地注意了這點。而蒙特根本不關心戰爭,他除了聽聽音樂,就在自己的冰屋中喂一隻貓頭鷹和幾隻旅鼠。蒙特是個孤僻的威斯特伐利亞人,自己職務以外的話一句也懶得多說。赫伯特認為他天生適於在北極生活。

時間一長,氣象臺計程車兵們對戰爭也感到厭倦了。他們滿足於赫伯特三天一次的軍事形勢介紹。開始,他們還有興趣每天在地道間鑽來鑽去,到別人房子裡打鬧和談天。漸漸地,除瑪麗埃特的房子繼續熱鬧之外,別的房間都冷清下來。和氣象臺無關計程車兵、醫生、機械師每天去和電報員調調情,聽上一支曲子,然後終日睡大覺。他們的臉開始發腫,黑暗的北極夜使他們臉色蒼白。

瑪麗埃特不習慣北極生活。冰天雪地的世界中沒有陽光,沒有綠色,沒有歌聲,沒有人。她習慣於歌劇院中的掌聲和捧場,習慣於男人們的獻殷勤,習慣於作為一個明星過上流社會的小姐生活。經過最初的戰爭狂熱之後,她又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