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可是一點高興的勁頭都沒有,現在的他正穿著套新做的長袍,由於駱靈兒進門只是做妾,張凡並沒有穿成一個紅包的模樣,而是象徵性的在身上披上了幾條紅緞子。本來應該是高高興興的張凡,此刻的臉上卻是一片愁容。
“映月,你是不是不高興?”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張凡問道。
映月沒有要回答張凡的意思,依然是沒有停下手底下的活,她正在為張凡梳理頭髮。這本來是侍女該做的活,但是映月以自己的堅持而得來了這份工作,並且做得還十分認真。
沒有得到映月的回答,張凡不由得在心裡面嘆了一口氣,十分的無奈。他可以感覺到映月的手正在一絲不苟地為自己整理頭髮,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總是感覺到如今的映月有些不同,雖然她還是平日裡的模樣,連神色都沒有過什麼變化,但是張凡就是能夠感覺到映月這幾天有些不一樣,但是真要叫他說出個所以然,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那日從劉山府上出來,張凡還是十分高興的。一來,畢竟自己總算是有了一個能夠補償駱靈兒的機會,雖然駱靈兒根本不知道張凡的心思在這前後的變化,但是若不這麼做,張凡自己心裡面總是覺得會有個疙瘩,雖然對於張凡來說,這麼做並不能彌補自己對駱靈兒所犯下的錯。二來嘛,自己總算是基本完成了這次江南之行的最終任務,如今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證據。只要是張凡想快點結束這件事情,他在劉府門前就可以立即下令,讓王猛率人破門而入,把劉山綁出來,然後根據駱靈兒的指點找到那幾本能指正劉山拉黨結派、貪贓枉法的賬本。然後他就可以回京城向隆慶覆命去了,畢竟他還是非常想念京城中的家人的,自己的母親一定在盼望著自己早日回去,這一次自己出門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母親一定在為自己擔心;而當他想到自己的妻子茹雪,以及妻子腹中自己那還未出世的孩子的時候,張凡歸家的期望就十分強烈。
不過如今諸事已定,就等待最後的攤牌機會了,更何況張凡是信心十足,雙方的底牌他都瞭然於胸,也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這才讓張凡放下心來,想要好好地和劉山周旋周旋,看看這劉山最後到底能有什麼招數耍出來。
他回到張府之後,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映月,想讓她和自己一同高興一番。只是張凡又哪裡想得到,映月在聽到自己所說的這個訊息之後,一點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只是衝著張凡微微一笑就轉身離開。
話說,映月那天離開時候露出的那個笑容並沒有什麼古怪之處,還是和她平常的時候一模一樣。但是張凡在她離開之後,心中總是不停地去往上面想。也許是人類多疑的天性作怪吧,張凡他越是想,心中就越是覺得映月的那個笑容中有什麼文章。
張凡也不知道映月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是自己在那裡胡亂猜測,完全沒個譜。他倒是寧願映月因為這件事情跟他大鬧一場,或者是面上能讓張凡很容易地看出來她在生氣,又或者是發發小姑娘的脾氣,幾天幾夜不理會張凡,鬧鬧彆扭什麼的。這麼一來,張凡起碼也好有個準備或者是想出個對策什麼的,只要對症下藥,遲早能讓映月和自己重歸於好。可是如今映月這樣無聲無息的,雖然她成天只要是見到自己還是笑眯眯的,可是這幾天的映月也沒怎麼和張凡說過什麼話。這讓張凡心裡頭很是異樣。
而今天,正是所有事情將會發生的一天,張凡又怎麼能不緊張呢?看著面前銅鏡中所映出的景象,映月就這麼站在自己的身後,幫著自己梳理頭髮,認真之餘,面容中始終帶著微笑,彷彿在為什麼事情高興著一般。
看到這裡,張凡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不知道映月到底在想什麼,若是再這麼樣把話別在心裡,可能等到映月還沒發怒,張凡自己就被自己逼瘋了。
“月兒……”張凡剛說了這兩個字就停住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往下面說。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當初他第一次面對上萬韃子騎兵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這讓張凡就是在這麼一瞬間,腦子裡還悟出了兩個道理:一是有人陪著你共同作戰的時候,哪怕是遇到必死的結局,心中也不會害怕;二是這女子,果然是猛於水火猛獸的存在啊,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不管是文采無雙有如房玄齡、陳季常這樣的文人墨客,還是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有如劉備、又或是近在眼前的戚繼光這種人物卻都有懼內的習慣,如今他可算是理解了。就說自己,對戚繼光是敬仰非常的,卻是也沒有想到過這麼一位統領數萬官兵、沿海抵禦倭寇幾十載,戰功無數的名將卻是為“氣管炎”。當初張凡聽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