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的時候,張玉方不知道是怎麼了,還是開口叫住了張凡。
張凡聽到伯父的聲音,再一次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望著張玉方,等著他開口說話,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耐心的很。
“你……”張玉方也不知怎麼的,看到這副模樣的張凡,又再一次停住了口中的話,停頓了好長時間,才繼續說道,“你等下能不能隨伯父來,伯父有些話要跟你說說。”
聽到張玉方這麼說,張凡不由得在心裡面小小思量了一下。他倒不是在想張玉方到底要和他說什麼,而是在考慮時間的問題。看張玉方的這副模樣,他要和張凡所說的事情必然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的完的。本來,張玉方對張凡來說是長輩,長輩和晚輩談話,那裡容得你做晚輩的想這麼多。但是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張凡因為等會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現在可沒有太多的時間消耗在這裡。
“伯父,小侄不知伯父要和我說什麼,不過想來也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張凡開口說道,“不過小侄今日確實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還耽誤不得。伯父您看,是否能把時間推後一些,等小侄今日辦完了事情回來,再和伯父詳談?
“這樣啊,那……好吧,我就等你回來了再和你說。”張玉方,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張凡的辦法,似乎他想說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也並非是急不可耐的,“不過,此時雖然也不是急於一時,但也是重要的很,我是一定要和你說說的。”
“小侄到時候自然是洗耳恭聽。”張凡說道,不過聽了剛才張玉方的一番話,他倒是真有些好奇了,不由得有問了一句,“小侄能否知道,伯父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和小侄說?”
張玉方聽了他的話,剛想說什麼,卻是看了看一旁正在心不在焉的女兒張婷和曼聯疑惑表情的兒子張延,卻是沒有說什麼。張凡看到她這樣,自然是明白,可能張玉方要和他說的話不太想讓他的兒子和女兒聽到,想必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等小侄回來過後,在於伯父相談。”張凡沒有打算追問,畢竟賀歲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如此,小侄這就先去了。”
“嗯,你去吧。”張玉方這麼說了句,也就不再挽留張凡了,繼續坐了回去,又在思考著什麼。
只不過,還在想著事情的張玉方沒有發現,他的兒子張延正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的確,張宇凡今天的舉動在張延的眼裡確實反常的很,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這麼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樣子。至於張婷,彷彿還是在煩惱著什麼,只不過因為張凡的離開,有些失落,專心地用起飯來,又哪裡會注意到自己父親和哥哥的怪異之處。
其實張玉方想要和張凡談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並非是關於他的事情,而是關於張凡的。他所要說的,還是關於昨天他所擔心的事情,關於張凡如今和劉山的事情,或者說根本上就是關於張凡這些日子以來,大肆收取賄賂的事情。
其實從第一次,也就是張凡剛剛來到揚州,住進張家的時候,就發生了這件事情。那個時候,就是以劉山為首的一群人向張凡送了許多東西,張凡也是一聲拒絕都沒有的就全部收了下來。那個時候的張玉方還因為張凡的突然到來以及他所帶來的身份而有些無暇關心這些事情,再加上當時,朱翊鈞也在他家中,並且已經向他表明了太子的身份。有當朝太子在身邊,張凡卻還是如此肆無忌憚地收取賄賂,這在張玉方看來,張凡明顯是已經得到了上面的同意,才敢這麼幹的。如此,他也就沒有多加過問。
但是如今,張凡的這種來者不拒的樣子,著實讓張玉方有些嚇到了。他雖然沒有做過官,但是因為家中的關係,在揚州的生意場上也算是個有些名望的人士,對於官場上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全然沒有了解,知道有些時候,做官的也是身不由己。但是張凡這個做法,在他看來似乎有些太過了,這麼多的東西,這麼大的數額,讓他覺得,張凡以後遲早是會有麻煩的。他現在也許有著皇帝的寵信,當朝太子的尊敬,但是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又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不說帝王心思不好猜測,誰又知道將來到底會是個什麼情況。即使那些清正廉潔的官員也難保不被政敵做些動作而落個草草收場,又何況那些當真是做了錯事的人呢!
他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張凡著想,張家好不容易出了張凡這麼個狀元,如今又是風光無限,未來還有著錦繡前程,張玉方可不希望張凡就這麼墮落下去。將來也許還會牽涉到張家頭上,要知道,這種趕盡殺絕的事情,張玉方聽過不少,也不是沒有見過。
前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