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小侄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何事讓凡兒心煩,可否說與我聽聽?”張玉方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聽到他的話,張凡沉默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他也明白,說出來的結果只有一個,傷感情。
張玉方看著張凡半晌沒有說話,臉色卻是越加煩惱,以為他是因為什麼公務上的事情煩心,便不想再打擾他,說道:“既然凡兒不好說,我也就不問了。不過若是凡兒覺得有什麼煩心事,隨時可以來找伯父商量。”說完這些,張玉方沒有停留,轉身就離開了。
“伯父,還請留步。”張凡看到張玉方快要走出房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出言叫住了他,“小侄的確有些煩心事要和伯父說說。”他突然覺得,自己所想象出來的那種景象並不能怪罪於伯父一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是自己的到來、自己的身份為這一切帶來了可能。而既然原因在於自己,那麼自己就有責任去解決它。
聽到張凡這麼說,張玉方停下往外走的腳步,走了回來,看著張凡微笑著說道:“凡兒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伯父雖不是什麼大智大慧,但是這麼些年也不是白過的。”
“伯父不必這麼說,伯父畢竟是張凡的長輩,張凡有些事情要請教。”張凡說道,“小侄這次回來,發現這裡,就在這府上,有了些變化。”
“變化?”張玉方聽到他的話,四處張望了一番,卻又哪裡發現有什麼變化,不禁疑惑起來,看著張凡問道,“凡兒所謂的變化是?”
“並非指這裡的家居擺設,而是感覺。”張凡說道,“小侄說這些話並無不敬。還記得小侄第一次來的時候,伯父家中給小侄的感覺雖然富裕,並且還能從中感受到一些家中以往的樣子,可是也僅此而已,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東西了。可是這一次小侄回來,發現了不同,發現這裡……”說到這裡,張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張凡的話一說出口,張玉方就明白他要說什麼了。他接過張凡那不好開口的話,繼續說道:“發現這裡與你上次離開之前不同了!這裡雖然沒有任何改變,卻不再像是單純的一個商人世家的府院,卻是多了一些官家的氣息?”
張凡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張玉方的面孔點了點頭。
張玉方對於張凡的話沒有一點不高興:“凡兒你也看出來了。你知道嗎,自從你來了之後,伯父我從一開始的驚喜之餘,感受到的就是欣慰,祖父的遺願我張家終於有人實現了。
“帶來這種變化的是你,你先別慌,聽我把話說完。帶來這種變化的正是凡兒你,然而你並不需要負什麼責任,你只是起了個頭而已,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這裡。要知道,一輛馬車造的再輕巧快速,沒有一匹好馬去拉也是寸步難行的。同樣,一座眼看著就要倒得房子,沒有人去碰它也是不會倒下來的。凡事都有個原因,凡兒只不過是開了個頭而已,然而最主要的原因並不在你,而是在於我。”
第一百八十章 所為親戚(下)
從張玉方的話語中,張凡非常明顯的就能感覺到,自己對於府上所產生的變化並沒有推斷錯,這裡的確發生了變化。抱著這種心思再一次打量張府,景色沒有變化,擺設沒有變動,甚至於色彩還是原來的老樣子。死物是能夠改變的,或許因為人為、有或許因為自然,然而死物終究是死物,它們改變不了人心。
這麼一想剛才的事情,張凡這才發現自己之所以覺得張凡變了,它的內在變了,關鍵就是在於活生生的人。自打他這一次再次進入張府之後,所有遇見自己的張府下人雖然還是向以前那樣對自己卑躬屈膝的,但是他們每個人的面容上都散發著一種與以往不同的表情。這種表情張凡其實熟悉的很,他在京城中拜會過的那些朝中重臣的家時,他們的下人也是這麼一副表情。用個有些過頭的比喻來說,就像是皇宮中的那些宮女太監們一般,雖然他們平日裡所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計,但是他們因為自己伺候的主子的身份不同,自我感覺起來的身價也就不同了。而且事實也正是如此,就好比是當年的嚴嵩、或者如今的高拱,也都算是權傾一代的人了,可是就是這樣實權人物,有什麼話或者什麼不好當著其他人的面遞上去的摺子想要傳給皇帝,還是要靠著這些在宮中做奴才的太監。說的好聽點,這就是所謂的宰相門前七品官;說的難聽點,這就是老百姓常說的狗仗人勢了。
張凡對於自己的這個伯父並不算是太瞭解,可是他也能看出來張玉方不會對此不管不問。因而在此想來,張府的下人確實有些與眾不同,但是他們的臉上並沒有帶著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