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很喜歡和他們打交道,一點也沒有瞧不起他們的意思。曾經有一位老秀才看到張凡在和那位做買賣的陳大嬸攀談,當場就過來質問張凡:“身為讀書人為何與市井下人平起平坐?你這樣不分尊卑簡直是蔑視孔聖,有辱斯文。”
張凡卻不以為然,待那人走後,陳大嬸和一旁的人都勸張凡不要在如此,張凡卻說道:“你們有何低賤,讀書人又有何高貴!上至內閣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吃穿用度不都要靠你們!讀書人,將來就是有可能入朝為官,卻看不起天下百姓,如何能夠幫助聖上治理天下!”
張凡的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雖然這只是他一貫的思想,但是這卻贏得了街坊鄰居的高度讚揚。他們不是沒有受到過讀書人的冷遇,但是他們覺得,有張凡這樣的讀書人實在是太好了!當然,如果張凡成為自己的父母官那就更好了!
張凡回到了自己家中,自己現在的家只有兩間土房,一間是一個廚房和吃飯的地方,還隔著母親的臥室,一間是自己的臥室兼讀書的地方。還沒進家門,張凡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自己歸來。記憶中這一世的母親趙氏是這安化縣中一小販的女兒,十六歲就嫁給了父親,孃家唯一的父親,也就是張凡的外公就去世了。第二年趙氏就生下了張凡,今年才三十四歲的母親本來正是一個女人的大好年華,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家裡的重擔就落在母親一人身上。為了供張凡讀書,母親賣掉了自己的嫁妝,賣掉了家中原有的三件大瓦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母親就靠著幫縣裡大戶縫縫補補,洗洗衣服來賺錢補貼家用。
“凡兒,回來了!”母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回到家中,心中十分高興,拉住張凡的手噓寒問暖。
“嗯,娘,我回來了。”張凡不敢把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張凡的訊息告訴母親,也不敢把遇到強盜的訊息告訴她。張凡看著母親的臉,才三十多歲就已經有了皺紋,背也有些彎了,頭髮隱約都有些白了!張凡心中真可謂思緒萬千,他暗暗下定決心,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家中的母親,也要幹出一番事業來。
“昨兒個鄉試如何?”母親有些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母親,孩兒準備許久,定再給母親拿回個‘解元’來!”
“吹牛!”母親有些不相信,但是內心還是十分歡喜,“整個慶陽府那麼多人,光著小小的安化縣就有幾十個秀才去趕考,哪能輪到你!”
“娘,您還別不信。”張凡信心十足地說道,“想那解元還不是跟我一樣有鼻子有眼,憑啥他能得我就不能!不光是解元,明年我還要給您把會元、狀元都給摘回來。”
“瞧你說的那麼容易,趕明兒我家凡兒可就能做官了!”母親半真半假地調侃道。
“娘,您就瞧好了!您為孩兒操勞了十幾年,孩兒一定會好好讀書,報答您的恩情。”張凡鄭重地說道。
“我家凡兒長大了!”母親欣慰地撫著張凡的頭髮,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想你爺爺當年聽說也是揚州一戶大家的子孫,也是個讀書人,不知為了什麼卻來到這安化縣過活。他一直想著你父親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哪知你爹根本不是塊讀書的料。你爺爺過世後,你爹也想完成你爺爺的心願,他就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前年你考中秀才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娘是個蠢人,一輩子沒有讀過書,也不認識字,無法教導你。現在你有出息了,你爹和你爺爺泉下有知,不知道會多高興!”
“娘,您不是個蠢人,你為了孩兒付出了那麼多,您是天下最好的母親!”張凡聽到母親的話語,心中十分感動,以前的那個張凡都不知道自己家的故事,只知道家人想讓自己讀書,但是從不知道自己家還有這樣的往事!
趙氏聽到張凡的話,忍不住掉下淚來,她含辛茹苦那麼多年,不求回報地付出,不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嗎!現在孩子學業有成,對母親孝順,他爹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自己也有臉面去見張家的列祖列宗了!
“凡兒,趕了那麼長的路,一定餓壞了,快來吃飯吧。娘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趙氏將眼淚抹去,招呼張凡回屋吃飯。
“只要是娘做的,孩兒都喜歡。”張凡說道,陪著母親回屋。
張家的條件可以說是非常的差。張凡的記憶中,小時候家裡還有幾間大屋子,母親為了自己讀書而賣了房契,搬到這裡居住。屋子裡的採光十分不好,即使大白天的也讓人感覺有些昏暗。母親的臥室裡擺滿了針線等物件。而張凡的屋子裡顯得明亮了許多,一個簡易的書桌上擺滿了書,一旁還有一個讓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