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垕前來看望。只是朱載垕很清楚,嘉靖就他這麼一個繼承人,所以倒也能忍。而那時的朱翊鈞雖然也是很受當今李貴妃的喜愛,卻是不敢公開。可是當朱載垕登基為明穆宗後,朱翊鈞這個原來各個畏懼、無人敢提的名字頓時成了香餑餑,到處是得到一片讚頌。朱翊鈞本身也是很得朱載垕的喜歡,加上他的兩個哥哥早死,隆慶初年的時候更是被立為太子。這種待遇極大的落差使得朱翊鈞這種待人的方式變得特別起來。
“殿下只有這時才會如此,若是陛下和娘娘在,決計不會這樣的。”馮寶解釋道。
“這倒是可以理解。”張凡說道。
“其實皇上讓你來也是有讓你教導一番殿下性子的意思。”馮寶說道,“其實殿下平時待人很是不錯,特別是對陛下和娘娘,而且也很懂事,張大人也很是讚揚。”
張凡聽著馮寶地訴說,倒是對這位太子殿下有了個大概瞭解,看來眼前的景象也不過是一時的孩子氣而已。不過聽馮寶的描述,這位太子殿下將來繼位後定是位明君的材料,怎麼會又得了明朝歷史上最懶的皇帝的稱號呢!
幾個小太監還在苦苦哀求,馮寶也是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說道:“殿下,快些下來吧,陛下派了為狀元來做你的侍讀。”說是侍讀,其實是讓張凡能夠教導太子,只不過張凡學問是夠了,資歷還不夠,暫時只能這樣。
張凡也上前來見禮:“參見太子殿下。”
朱翊鈞倒是被張凡吸引了,跳了下來,好奇地圍著張凡轉了好幾圈,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特別的,這才開口說道:“狀元也沒什麼不同的嗎。不過,做本宮的侍讀不是應該找個跟本宮差不多大的嗎,怎麼他會來?”
“張大人雖然名為侍讀,卻並非只是陪殿下讀書而已。張大人熟讀四書五經,更是上過戰場,陛下是想讓他教導殿下一番。”馮寶解釋道。
“你上過戰場?”畢竟還是個小孩子,馬上被這幾個字吸引住了,趕忙問道。
“回殿下的話,正是。”張凡如是答道。
“那快些告訴我,戰場上是什麼樣子。”朱翊鈞小孩子的性情頓時表露無遺,太子的自稱也不同了,直接“我”了起來。
“這些微臣自然會告訴太子殿下。”張凡也開始用上一些對待小孩子的手法,“不過此時該用午膳了,待殿下用過,微臣自然會好好地告訴殿下。”
“那好,王德先,快去準備午膳。”朱翊鈞立刻吩咐地上跪著的一個太監,“張侍讀就留下來陪本宮一同用膳。”
雖然張凡的到來純屬無意,但是畢竟讓朱翊鈞從樹上下來,這讓幾個太監們很是感激張凡。如今朱翊鈞吩咐午膳的事,幾個太監自然是盡心盡力。
午膳的飯菜很是豐盛,畢竟這裡是皇宮,而且是太子東宮,伙食自然不會差。各種菜餚,甚至張凡見都沒見過的都在眼前。朱翊鈞倒是沒空好好享用,他還等著張凡給他講故事呢,吃飯的時候雖然還保留著皇家應有的禮儀,但是吃飯的速度特別快。張凡倒也是覺得這太子殿下很是有趣,故意放慢了吃飯的速度,惹的朱翊鈞很是催促。
飯後,朱翊鈞就拉著張凡。張凡沒有辦法,只好和他說起了那次自己隨軍出征的事情。張凡能考中狀元,文章寫的自然是好,何況他還受過後世大眾傳媒那種吊人胃口的手段,從他口中說出的故事自然是跌宕起伏,很是吸引人。一旁伺候的幾個太監和宮女都被張凡的故事給吸引住了,跟著故事一同緊張、悲哀、喜悅,朱翊鈞更是如此。
待張凡講完了故事,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眾人也算是聽到了個完美的結局,很是高興。而張凡卻見到朱翊鈞緊皺著眉頭,不由得有些好奇,問道:“殿下,為何愁眉不展,可是臣說的不好?”
朱翊鈞搖了搖頭,看著張凡,面色嚴肅而恭敬地想張凡做了一禮,說道:“多謝張大人的教導,讓本宮明白了韃子對我大明覬覦之心不滅,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本宮定會努力,將來也定要將韃子全部消滅,還我大明邊疆百姓一個風平浪靜。”
張凡倒是被他這番話有些呆住了,他說的故事雖然也有這麼一種意思在裡面,但是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給朱翊鈞灌輸什麼思想,只是很單純的給一個小孩子講故事而已,哪裡能想到只有七歲多謝的朱翊鈞能想到這麼多,這麼遠!如今倒是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難道告訴他:“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講故事而已,你也別往心裡去”?顯然不合適,張凡想了想,也只得馬上還禮,口中說道:“殿下小小年紀竟然能領會其中深意,實乃我大明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