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朝峰的表情很嚴肅，李尋歡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就清楚了一件事。

李尋歡的確不想殺死自己，但他已經有了出刀的理由。

例無虛發的小李飛刀。

厲朝峰轉身看著李尋歡，表情悵然若失，也是滿眼回憶道。

“江湖上有很多人都好奇一件事。”

李尋歡愣住：“什麼事？”

厲朝峰笑：“當然是小李飛刀到底是不是例無虛發。”

李尋歡謙虛：“只是江湖人的吹噓罷了。”

厲朝峰看著李尋歡的眼睛：“但我從來不好奇這件事。”

“因為我知道，你的飛刀一旦出手，從不會落空。”

李尋歡表情凝固起來，厲朝峰這句話在誇他，卻讓他不得不嚴肅。

“所以.我不會讓你射出飛刀。”

厲朝峰話音未落，人影已動。

不，是兩個厲朝峰一起動了。

唔，三個。

虛實交雜，兩虛一實。

李尋歡緊緊盯著眼前的三道虛實人影，心中五味雜陳，但手心的飛刀已經捏緊，口中讚道。

“好輕功。”

厲朝峰看著李尋歡的瞳孔一直追著自己的本尊，知道對方眼睛的幀數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也是點頭稱讚。

“好眼力。”

隨著兩虛一實的身影逐漸變成兩個實影，厲朝峰也看到李尋歡的瞳孔收縮，視野分散兩個地方後，也是開口。

“李尋歡，我不想殺你，別逼我。”x2

兩道洪厚聲音從兩個厲朝峰口中響起，李尋歡無法分辨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卻也是正色回答。

“厲朝峰，你不想殺我這件事讓我很高興。”

“因為我也不想殺你。”

“但此事涉及天下安寧，卻是我不能退讓的。”

厲朝峰開口：“所以你就逼別人退讓，就像你把林詩音嫁給龍嘯雲一樣？”x2

李尋歡臉色變了，厲朝峰的話曾經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苦，這種痛苦折磨了他十年之久，最終卻是被厲朝峰親手結束。

林詩音是他的血親表妹，兩人本就不能結合。

痛苦結束了，不代表記憶不存在。

李尋歡看著眼前兩個厲朝峰，語氣懷念的說道。

“數年不見，你還是這般能言會道。”

“只是一句話，就能讓人直面心中怯弱之處。”

“可惜今日之事，並非伱我之私事，也非是江湖事。”

兩個厲朝峰同時抬腿，讓李尋歡起身後退，卻也聽到厲朝峰繼續質問。

“你一個金殿探花郎，擅自掛印棄官，混跡江湖。”

“不顧朝廷尊嚴，不理民生疾苦，如此行事，也配和我說公事！”

李尋歡面色一僵，卻是閉上雙眼，同時豎起耳朵，腳下虛實變幻，口中緩緩回答。

“朝廷大事自有滿朝文武處理，李某不過一介武夫，何必妄自尊大。”

厲朝峰身形快速移動，語氣裡充滿怒火。

“區區一把刀劍，也敢妄論天下安寧！”

腳步一前，卻是猛的後退。

叮！

噔！

飛刀劃過厲朝峰的腰間，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隨後插入身後的石柱。

李尋歡緩緩睜開了雙眼。

落空了嗎？

李尋歡的飛刀的確例無虛發，但前提是.他的心意是確定的。一往無前，才能例無虛發。

厲朝峰已經停下了分身術，眼神肅穆的凝視著李尋歡，對剛才的飛刀速度心有餘悸。

真.t的快。

看著李尋歡手心再次出現一把柳葉飛刀，厲朝峰滿臉微笑，語氣輕蔑。

“你身上還有幾把飛刀？”

李尋歡深呼一口氣，江湖人都說他的飛刀無敵，但他清楚，他從來不是無敵的。

聽到厲朝峰的問題，李尋歡手持飛刀，語氣深沉。

“這次出來，我只帶了三把刀。”

厲朝峰站在原地，口中蔑笑道。

“所以，無視天地道理，以武力消滅敵人的生命，就是你的人生追求？”

“真是一把好刀，真是一條.好狗！”

厲朝峰的話太過刺耳，李尋歡眼神一滯，卻是趕緊回神，因為厲朝峰的身影已經撲了過來。

灰影劃過長廊，李尋歡手中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