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三家企業都破產,知道會引發什麼嗎?”
退不得啊,現在縣裡給自己的木材,幾乎就是白給了!
“老書記,我是個粗人,不曉得那麼多大道理,我只曉得我賺了錢,人家就眼紅。我要是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以後再尋到發財的路子,他們一幫狗x的還會撲上來跟風!”
細木工板是東北人研製出來的,你自己不是跟風?可李傳林就是不願意限產,蔡專員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用權力讓別人屈服吧?若是那樣,投資環境會急劇惡化,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到達一定高位的領導不同於基層領導,知道其後果的嚴重性,更何況蔡專員也只是走個過場。爬到今日的高位,要是連頂頭上司在想什麼都猜不到,他還當什麼副書記、常務副專員?為了權力鬥爭,而損害大局,哎,尸位素餐!
蔡常務副專員調停失敗,那就死扛,這一扛就扛到二月份。兩三個月前,還有財政結餘的同古勉強能發出工資,其餘六個林業縣扛得連工資都只能從銀行貸款,就更別提上解資金還得靠銀行,大家都扛得七敗俱傷。市場之爭到這個時候,莫講東北人想收復失地,連鄰省已經轉產的廠子都立即轉向,寧願改回去生產那些好歹能保本的纖維板、密度板。
這價格太便宜了,成本五十多塊錢的東西,居然只賣四十多塊錢?要不是整個社會經濟低迷,恐怕有人會開始囤積居奇了。
政府的日子不好過,李家的日子也愁雲慘霧。好在大家知道退股的資金,其實是免除的稅費,不是廠裡真正掏出去的現金,李家對外又團結慣了的,彼此之間才沒徹底翻臉。
男人們能爭硬氣,不跟屋裡的女子人講煩心事,可女人們可沒那個度量,眼看著紅火的廠子轉眼就虧損,幾妯娌之間雖然沒當面發牢騷,時不時的風言冷語卻衝張象楓而來。反倒是當初強烈反對擴產的李家明,成了嬸嬸們的心頭寶,開口閉嘴都講家明如何如何厲害,曉得人家是天才,就不要亂作主張。
提前回來操持過年家務的張象楓講不得、爭不得,孃家又回不得,索性天天悶在家裡,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聽不到就心不煩。
農村裡就是這樣,兄弟之間打了架隔十天半個月就能和好,錯誤卻最終都會歸於妯娌頭上。
相比於家裡的愁雲慘霧,李家明的小事業倒是搞得風生水起。
毛伢張羅著收冬筍,雖然產量不及去年的一半,可耐不住滬市那邊價高、本地又沒了競爭對手,反而比去年賺得更多,賺得毛伢帶著一幫由伢子變成混混的年輕後生,每日恨不得拿錢做身衣裳穿著招搖過市。
香菇生意也紅紅火火,靠著大棚的保溫功能與菇農的辛苦,八十多萬袋裝香菇生長良好,產量達到了一百二十餘萬斤,還趕上了元旦、聖誕、春節這一**的大行情。一百二十萬多斤的鮮香菇、二十多萬斤冬筍,讓軍伢、大狗伢他們每日開車累得象條狗,運費也賺得他們眉開眼笑。
優等品一斤二塊五、等外品一塊三的收購價,賣出去卻是優等品六十七日元或五塊七的港幣,銷往內地的等外品也賣到了五塊八。即使因為春運沒了鐵路運輸,要承擔高昂的汽車運費,也賺得遠在深城的大姐和同古的李家明夢裡都在笑。特別是搞出來的禮品筍、禮品香菇,加個精美的包裝就能價格翻上一番,甚至是幾番,更是讓大姐覺得城裡人就是錢多人傻。
現在公司上了正軌,囤積的雜木、菌種都可以滿足幾百萬菌棒的製作,也到了宣傳企業的時機。在新聞價值與私下紅包的威力下,地區電視臺開始對‘山裡人家’農貿公司,當成本年度的經濟亮點宣傳報道,風頭一時壓過了行署即將成立經濟開發區的重大新聞。尤其是‘山裡人家’公司一些為顧客考慮、承擔社會責任的行為,在這個浮躁的年代裡顯得獨立特行,更是記者們宣傳報道的重中之重,就連掛名當副總的朱和平都沾了不少光,沒少在電視上露面,就更莫提曾書記、鍾縣長這樣的主要領導。
‘山裡人家’紅了,一家賬面年銷售額不到五百萬,卻因讓幾百戶農民賺到了錢,滿足了‘農民增收’的政治宣傳需要,而成為整個地區的政績,被送到省電視臺再次宣傳報道。
手頭上突然多了二三百萬現金,一直在擔心廠子出事的李家明,也終於鬆了口氣,起碼那幫貪官汙吏的錢可以還得掉了。只要私人利益沒有受損,人家就不會強行逼廠子破產,那就一切還在自己能掌控的範圍內。當官的人,把他們往最齷齪處想,總是不會錯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廠子的控制權拿過來,不能再象以前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