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我們是一國(夥)的,有什麼事,你直講。”
事情快結束了,沒有盼望中的官場大清洗,只是動了幾條不起眼的小雜魚,那就意味著坐在臺上的人達成了妥協。臺上的人只會考慮他們的直接手下,對於手下的手下,那是可以隨時犧牲的。等過了這波風潮,那些利益受損的人反撲、倒算,臺上的人會不會護著那把曾經替他噼荊斬棘的刀?
狡兔死,走狗烹!
這無關道德,而是規則,不懂妥協不會讓步的人是爬不到高位的。同樣的道理,被人損害了利益而不反攻倒算,這會極大損害威信,而威信這東西與權力是相輔相成的。
冷靜的李家明推導一番,正色道:“全哥,我就是這麼想的,要麼你原地不動,繼續保持威懾;要麼,你會調離,明升暗降。退一步講,上面的人沒我想得那麼齷齪,我們也得讓老九他們牢底坐穿!”
一道火紅的光亮劃過黑夜,掉在馬路上繼續半明半暗,李家明面孔有些猙獰道:“全哥,這生意還能做幾年,最起碼交通條件沒得到根本改善之前還能做。我能賺錢,你就能賺錢!
講實話吧,現在我耶耶能賺大錢,要是那些人出來了,靠打打殺殺賺的錢,即使有你們在後面撐著,我也不會再沾的。”
出身貧寒的張仁全沒見過大錢,也沒經過宦海的險惡,三言兩語就被李家明的推導搞慌了神,更被那十一疊鈔票迷了眼。這伢子是講話算數的,筍都還在收,就先分了自己十一萬。不管他推導的會不會變成現實,也得先抓住眼前的東西再講。
十一萬,哪怕是分手下三瓜兩棗,也夠自己存十年!
帽子是領導給的,能給自己也就能拿回去,只有錢財才是自己的!
被財富迷了心竅的張仁全稍一猶豫,也沉聲道:“這事我來辦,老九他們哪怕是走路子減刑,也肯定要七八年才能出來!”
李家明很滿意自己對人性的揣摩,小聲道:“嗯,我下車了,小心點,萬事小心總不會錯。”
“嗯”。
有了共同的利益,就會彼此放下戒心,已經隨著李家明思路而轉的張仁全反過身,幫他從後座上把空書包拿過來,小聲道:“家明,立成是我的人,以後要是我走了,有事去尋他。”
這是肯定的,這傢伙即使調離了,小蘿蔔頭一個的徐立成也肯定會留任。即使升不了官也能原地不動,柳老師還不至於這點擔當也沒有。只要徐立成在那個位子上,就能隨時隨地再把人關起來!混混嘛,總是要乾點非法勾當混生活,哪怕他們不販木頭也能引導他們販,也就能隨時重演今年的好戲。
“嗯”
等李家明下了車,坐上了後面那輛摩托車,張仁全將車燈也關了,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他手裡的菸頭一明一暗。
從走進森林公安的大門開始,張仁全就得到過柳局長的晦澀承諾,事成之後或許會冷藏一兩年,但遲早會再次重用。可今天李家明捅破了那層紙,上司的前程都捏在他上司手裡,給自己的變相承諾能作數嗎?
龔局長已經觸犯刑法,曾書記都不順勢停他的職,換上對他勞苦功高的柳局長,何況是自己這樣的小雜魚?
這時,李家明當初給他種的那粒種子,終於開始發芽生長,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老九在牢裡呆一天,就會讓很多人睡不著覺!象他那樣的混混頭子兼掮客,手裡得掌握了多少見不光的東西?
操,與其將自己的前程放在人家手裡,還不如奮力一搏,將所有頭子都嚴辦,將天捅個大窟窿,讓你無路可退,也讓更上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剛烈!
打定了主意的張仁全開車回到縣城,將徐立成這個鐵桿心腹招了過來,扔給他兩疊百元大鈔,交待道:“立成,將老九他們辦成鐵案!”
官場之上分派系,自己是誰的人、誰又是自己的人,都要心裡有數,否則別講得不到提拔機會,還會被人排擠。已經得了李家明一個大信封的徐立成,還是站在上司兼老大的立場上提醒道:“全哥,曾書記那?”
“你懂個屁!拍他的馬屁有用不?柳局長這麼好的機會,他都沒上位,何況是我們?位子是別人給的,錢才是真的!”
罵罵咧咧了幾句,張仁全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悶掉,也提醒道:“立成,家明那人做人做事都講究,那天你去貨場捉人沒虧待你吧?得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要是做不到,以後沒人會把我們當根蔥的。
哼,柳局長都上不去,我們還有希望?曾國瑞不給我們的東西,我們就自己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