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出了這項技術,但包括他本人在內的人都不知道,這項技術其實在十餘年前,就由閩省古田人研發成功了。
以前銀耳維持在高價,那是因為那地方的人團結,批發商不打價格戰,種植戶將技術秘而不宣。李家明他們的雜木銀耳上市後,古田的大批發商不是沒關注過,但買來一比較,就知道人家是用雜木生產的,受制於原材料的供應不可能做得很大,也就沒有貿然發動價格戰,將後來者趕出這市場。
可人性這東西,來是最複雜的。重利之下,鄧灝、陳東他們和古田人能有默契,不會輕易去打價格戰,卻萬沒想到鄧灝和陳東的手下為了銷售業績、提成,會私下打價格戰將古田的那些大批發商拖進戰場。價格戰來是雙刃劍,一旦開打就不可能收住,這一打也就把價格打得一塌煳塗。
公司賺了多少利潤?
半年來,‘山裡人家’與‘遠山’公司,兩家總贏利不到兩千萬,他們的銷售公司交完稅後,也只賺了三千多萬純利。這筆意外之財得分給曾春六百多萬,劉新、帥勇、王賢成四百多萬,李家明和他姐夫只能拿兩千多萬,而且他還得分給他兩妹妹2/3。
也算不錯,有了這多出來的三四百萬,公司的融資就可以悠著點,不至於讓那些吸血鬼沾大便宜。至於妹妹們的錢,那是阿姨管的,李家明可不想讓阿姨胡思亂想。
錢是賺到了,而且是意外之財,可公司的發展勢頭也終止了。由於價格戰的原因,銀耳跌到了零售價43元/斤,而且還在緩慢下跌。可能這也是缺錢的縣裡,選擇性地遺忘他們的一個重要原因領導們想讓他們保住那千多戶農民的飯碗,讓政府的年終總結報告更耀眼一些。
這倒沒什麼,只要雜木香菇的銷售不出問題,公司就能正常經營下去,無非是放棄棉籽殼香菇、銀耳的利潤,與同行們打價格戰。市場份額這東西,只要你佔住了,等行業洗完牌,還是能有合理利潤的。可看公司報表的李家明很不解,特別是看銷售公司的報表很疑惑,產品價格下跌本應公司利潤迅速下降。古怪的是兩個公司的報表上卻明明白白地顯示,兩個公司的利潤雖然一路急劇下降,但近一個多月卻快速反彈了。
疑惑的李家明問了一問,真實原因倒很簡單,今年靠棉籽殼銀耳賺了六百多萬的曾春,居然又開發出一種新技術銀耳漂白技術。不管是野生還是種植的銀耳,本色都是淡黃色,黃色越淡質量越好。可這混蛋不知在哪聽到那麼一嘴,說治疥瘡的硫磺香皂會讓衣服褪色,居然琢磨著用硫磺把淡黃色的銀耳變白。
凡事都不經琢磨,曾春琢磨來琢磨去,終於琢磨出了銀耳的脫色技術。剛開始只是用硫磺熏製,後來還發明瞭用褪色劑、定型劑、增光劑,那生產出來的銀耳可謂是其色白如雪、其質如玉,簡直跟藝術品一樣漂亮。看著桌上晶瑩剔透的銀耳,李家明陰著臉半天不出聲,這玩意漂亮是漂亮,可這要吃進嘴的!
曾春還如以前樣怕李家明,見他臉色陰沉沉的,連忙小聲解釋道:“家明,沒有問題的,剛開始我用硫磺熏製,確實有股刺鼻的味道,後來我改成了食品褪色劑。定型用的是果膠就更沒問題,小孩子吃的那種果凍,就是用果膠做的!”
利慾薰心!說得比唱得好聽,就算是定型用果膠,但增光劑能無害?貪心不足!公司賺的錢還不夠嗎?光外貿香菇,一年就賺兩三千萬,分到他們每個人頭上都近百萬!
李家明錯了,外貿香菇再賺錢,也跟曾春沒關係,他的全部利益都在棉籽殼銀耳上。人為財死,這麼大的財路能讓曾春麻著膽子堅持道:“家明,話不是這麼講的。這些技術,即使我們不使用,別人也會使用的。由我們來使用,好歹不會使用硫磺,別人可是什麼都敢幹,只要能賺到錢就行。”
是啊,現在銷售公司大家都有份,棉籽殼香菇是沒錢賺了,不做了也無所謂,公司新出的雪耳可是暢銷得很。閩省古田的銀耳只能批發24元/斤,自己公司的可是28塊/斤還供不應求!
“出去吧,讓我想想。”
“哦”。
曾春是走了,但特意跟著進崇鄉的王賢成沒走,反而將書房門關上,小聲道:“家明,你扳不住的。你當初把表決權委託給了鄧灝,他也同意了。再說雪耳的品牌都在曾春手上,生產基地也是以他公司的名義建的,情理上我們不能干涉他。”
是啊,自己當初失算了。曾春那小子持有‘遠山’公司60%股權,銷售公司又控制在姐夫手裡,如此鉅額的利潤刺激之下,局面已經不由自己控制了。若是前世,李家明會為曾春的新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