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農村婦女,不種菜、養雞,她們能呆得住?這園子有幾百畝,隨便她們怎麼種養,這才能住得長久。你是不曉得,她去我大姐、二姐那,最多住一星期就嚷著回家,就是因為種不了菜、養不了雞鴨。”
沒用了,傳民都起不到作用,無奈的柳本球想起了當初李傳林說要遷廠、遷祖墳的氣急之語,只好換上一種調侃的語氣道:“你倒是挺有孝心的,一億多rmb夠把你們黃泥坪建成世外桃源了。”
這還差不多,交易就是交易,不要把私人感情參雜在內,李家明指了指莊園後面綿延的內華達山脈,得意道:“呵呵,其實這也是一種投資,矽谷的不動產在未來幾十年內只會升值。現在這莊園只值1200萬,捂在手裡不要十年,或許就能漲到幾千萬。如果對這塊地重新規劃,改成一兩英畝的豪華別墅,很可能賣出幾億。
等我準備回國了,就把這裡全部賣掉,全部捐給北大和斯坦福,用於資助老家的孩子去北大讀書、或來這留學深造。”
狹隘!
有了如此成就,還只想著老家、母校,已經能心懷全市的柳本球哭笑不得,但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兼濟天下有點酸,但你到了這個層次,就不能太小家子氣。”
“柳老師,此話差矣。國家、政權、政黨,這是三個不同的概念,但也只是三個概念而已,跟我個人並無多大關係。還記得你以前帶我們班,讓我們自己選班委吧?只有我們投了票,班級才是我們自己的,如果由你來指定班委,那個班就是你柳老師的,我們只是在班上讀書而已。”
這話明面上沒有錯誤,但柳本球一聽就明白李家明的話外的意思,不禁暗自苦笑。可李家明話猶未盡,又補了一句:“柳老師,出了這個園子,我就沒說過這話。”
戒備,回不去了,連以前那種相互利用的關係都回不去了。暗歎了一聲,柳本球端正自己的態度,請教道:“家明,你對經濟很有研究,你覺得我們市裡的經濟該如何發展?”
這還差不多,大家已經是禮節上的師生,何必總想著回到從前呢?人都有桑梓之情,只要不拿那些狗屁的利害關係說事,幫著出出主意又不花錢,自己哪會做得那麼絕?
可李家明聽完情況介紹,又在腦子裡仔細對照了一遍所有的記憶,搖頭道:“難,我們市裡發展大工業,幾乎不可能,只能是竹木加工業和高附加值的現代農業。”
柳本球苦笑起來,這也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辦法的難題,gdp要上去只能是靠工業,而一個沒有什麼礦產資源的內陸城市怎麼搞大工業?
發了支‘中華’煙過去,李家明又幫人家點上,感嘆道:“上面說要發展中西部地區,給了不少的政策,其實是事倍功半。就比如我們市裡,沒有完整的產業鏈、沒有礦產資源、離消費市場又遠,誰會來投資辦廠?
如果我要投資,只要不是資源性企業,也先會首選東南沿海,其次是內地的省會城市,怎麼可能跑到窮鄉僻壤裡建廠?
要我說,不如停止建設那些沒用的工業園區,將用地指標給沿海地區、區域性中心城市。這樣,我們就可以形成一個個的城市帶,吸納農村的富餘人口。大量的人口從農村裡遷出來了,留下來的人就能擁有更多的資源,反而更有利於當地經濟發展。”
這不是柳本球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斷,他甚至聽過更極端的觀點,那就是大規模撤併縣市,將人口向省城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城市群。只要有了足夠的人口,就會形成足夠的大市場,帶動經濟快速發展,而不是象現在這樣,用gdp的死任務壓著每個縣市都去做工業園。
看著昔日的老師苦笑,李家明不由得又想幫幫人家,好歹是一個鄉的人,也是鄉里走仕途的人中最有能力的人。
“柳老師,你應該要去黨校培訓了吧?”
“嗯,下個月。”
那就行了,廳級幹部的上崗培訓是走過場,但也是個言動九天的機會。李家明又敬了支菸,噴了口煙霧,形容道:“如果將沿海比作弓的話,長江就是弦上的箭,而我們省潯陽市的地理位置極佳,十萬噸的貨輪都能循江而上。”
“你的意思是?”
“建設昌潯城市帶,集全省之力建設潯陽,並放開戶籍管理。只要讓潯陽的人口急速增長,基礎設施又跟得上,企業自然就會去投資。”
旁觀者清,柳本球稍一思索,不禁心跳加速。袁州的客觀情況擺在那,不可能發展成一個大型工業城市,想做更大的事業只有到更大的舞臺上去。建設昌潯城市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