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生富裕人係一種好彩,但清貧人家未必唔開心‘。”
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張相片傷感的吳建國愣了一下,隨即眼中又流露出欣慰,點點頭道:“昊仔,以後同(他)多多親近,呢(這)個仔(男孩)有傲骨又有天分,以後會有大出息。哎,可惜。”
“哎“,董昊也傷感地看了眼照片裡的小表哥,赫然與李家明有七八分象,只是一個衣著新、童真可愛,另一個穿著陳舊、早熟懂事。哎,一向沒心沒肺慣了的董昊也暗歎一聲,幫舅舅沏了杯茶,自己去了餐廳吃飯。
這時,李家明他們也登記完了,在王老師的帶領下去房間先放東西,然後出去吃飯。‘知青旅社‘,顧名思義就知道這還是****時的招待所,條件能有多好?
牆上的刷白已經泛黃、斑駁陸離,木扶梯、木樓板走起來吱吱呀呀,樓上要是稍用力跺下腳,樓下的天花板上肯定是灰塵飄落。住在這裡的人,要不是來這裡收購木材的,要不就是被大雪阻了歸程的山裡人,再就是李家明他們這樣,來縣城參加小學三至五年級數學競賽的鄉下老師和學生。
“成林?喲,終於教出個第一了?”
這是位很高大、長得很帥、而且很眼熟的男老師,李家明稍一想,突然想起他是誰了,下意識地看看他身後。
王老師碰到了這位老兄,也完全沒有在學校時的嚴厲,張嘴便道:“哎,我是沒生個好女兒能拍老師馬屁啊,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嘍。哎,我那童養媳呢?未來公公到了,也不出來打個招呼、請個安,白吃了我十幾年的過年豬!”
“滾!”
“你還不樂意?”
王老師一邊跟老同學玩笑著,一邊帶著李家明他們進了二樓最裡面的房間。
房間不大,也就十五六個平方米,貼著兩面牆放著四張單人床,還有張陳舊的桌子,這樣的床位一晚才兩塊錢。陳舊的桌子烏黑烏黑已經看不出油漆的顏色,上面放著一個紅色的舊塑膠開水瓶、四個六成新的白瓷茶杯,還有一臺舊的黑白電視機。王老師用開水洗了洗茶杯,倒了四杯熱水,讓三個學生喝完水、放好書包,這才帶他們下樓去吃飯。
招待所的伙食一般,但好歹吃的是白米飯,除了一盤紅燒豆腐、一盤炒蘿蔔外,還有個看不到幾片肉的辣椒幹炒肉,以及一大碗浮著一層油花的蛋湯,這讓李家明和穿著新衣服的王聰菊吃得很滿足,當然那個身材矮小、穿著很洋氣的張紹龍有點不想吃。
吃完午飯,柳老師正好下樓開啟水,王老師就把三個學生扔給他,自己上樓拎著點東西,匆匆忙忙去了縣教育局。教育局胡局長是他和柳老師的初中班主任,好不容易來次縣城,不去見見恩師於禮不合。
柳老師是崇鄉隔壁茶山林場中小學校的帶隊老師,他們那裡不通公共汽車,搭場裡的便車提前了一天來,反而沒遭什麼罪。柳老師跟王老師同班、同年,不過長得比老相的王老師年輕、帥氣多了,他帶來參加競賽的女兒柳莎莎更是長得漂亮。
對,沒錯,這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可以稱之為漂亮了。
明眸皓齒的柳莎莎笑容燦爛,身上穿著連縣城裡都不常見的紅色羽絨衣、淡藍色牛仔褲、淺黃色小皮靴,洋氣得彷彿是大城市裡的小女孩,把與李家明他們同來的王聰菊比成了醜丫頭。
王聰菊雖然在學校是受老師寵愛的優秀學生,但也只是山裡的妹子,突然見到如此洋氣的漂亮小女孩,雖然也穿著新衣服,但多少有些自卑,拘束地坐在那看電視,天知道她看進去了沒看進去。
另一個小同伴叫張紹龍,這個矮小子家庭條件非常不錯,穿著也非常不錯,他倒不怎麼拘束,而且還滑頭得很。見電視裡面放是他看爛了的《聰明的一休哥》,而其他兩個小朋友非常喜歡看,張紹龍先問坐在床上看小說的柳老師可不可以換臺。等柳老師點了頭,這個滑頭的傢伙就立即趁機換到自己喜歡看的《動物世界》,引來另外兩伢子的敢怒不敢言。
李家明呢,他看都沒多看這漂亮小女孩一眼,從書包裡掏出那本書皮破舊的《鹿鼎記》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如果說四哥是妖怪,這個柳莎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妖精,初中如何李家明不知道,那只是傳說。可她高中三年仗著她父親當林業局副局長、局長,自己又成績好、人漂亮、嘴巴甜會討好老師,那三年裡簡直是呼風喚雨。雖然李家明的‘夢裡‘有過不少青澀的、可笑的緋色幻想,但現在他不想招惹任何不該招惹的麻煩。
王聰菊的拘束讓柳莎莎很得意,但那個穿著時髦卻沒點禮貌的張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