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聽著,楊國慶突然明白了他掩藏在話外的意圖,不禁啞然失笑,調侃道:“家明老弟,你年紀不大,心計不少。”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怎麼能說是心計呢?”
蒙誰啊?楊總重新端起酒杯,戲謔道:“我問你,這家非營利公益醫院選址在哪?”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求菩薩保佑還要上爐香呢,正想把該交的買路錢劃拉到老家去的李家明,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我老家,我掏幾十億美元為你們將來的醫療改革積累經驗,還不興我替老家撈點好處?”
這話可就不對了,楊總提醒道:“不是你們,而是我們”。
“對對,你們是划船的人,我們是坐船的人。”
楊總抿了口酒琢磨起來,試點非營利公益醫院倒是個好理由,而且還是能寫在工作總結上的大政績,李家明也耐心地等著他。
第二百一十三章 得隴得蜀(中)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領著得意門生的王老師走在通往柳家的鄉間石板路上,心裡突然浮現出《長幹行》,回頭打趣道:“家明,女大不中留是什麼意思?”
“什麼?”
手裡拎著兩色禮品的李家明愕然,等老師提醒了一句才恍然大悟,訕笑道:“王老師,這都幾多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
“我怎麼不記得?當年胡老師講,你這小子教得好是棟樑之材,教不好走了歪路,那就是梟雄之姿。呵呵呵呵,我這一世年算是值了,總算是教出個曠世之才!”
這事李家明真沒聽過,但老師既然說了出來,肯定就確有其事,不禁好奇道:“老師,胡師公還會看相?”
“你給他的印象太深了,十一歲的伢子知進退又人情練達,曉得幾難得不?”
“我那不是被逼出來的嗎?”
也是,頭髮斑白的王老師想起學生幼年時的窮困,感慨道:“唉,時間真快,轉眼就十八年了。”
是啊,轉眼就十八年,當年的老師風華正茂,如今也現老相了。
兩師生在前面感慨時光易逝,後面一幫來看親的長輩、兄弟姐妹們亦步亦趨。李家是工匠之家,對師傅都敬畏得很,哪怕李傳林家財億萬、手下員工上萬,在他師傅面前都要畢恭畢敬,王老師把家明教導得如此出息,哪能不禮敬十分?
一行人穿過綠油油的稻田,離柳家的曬穀坪還有百八十米時,一身正裝的大狗伢提起禮銃點燃,‘咚’的一聲巨響,對面山上都傳來轟然迴音。
迴音傳來,不遠處的曬穀坪裡立即鞭炮齊鳴,一幢新建的青磚瓦房被籠在了白色煙霧裡,柳莎莎的本家兄弟連忙來迎客,接過大家手裡的禮品。她嫡親的大堂哥幫李家明接東西時,居然手都在打抖,可見李家明在老家的名聲。
一行人進了屋,準新娘的大堂姐領著本家姐妹們,給大家端來洗臉水洗手、擦手。一字排開的十六盆洗臉水熱氣騰騰,玩過這把戲的李家明一搭眼就知道傳猛伯、大伯、二伯以及父親和阿姨那幾盆是水溫正好,自己和毛砣他們的肯定是60度以上的水溫。當年大毛伢去訂親時,滿妹她們為了要個大紅包,居然放言要用開水給他當洗臉水,嚇得他連忙答應紅包至少二十。
可惜的是,李家明誤會了。當他咬著牙往熱水裡伸手時,水溫僅是稍有些燙,倒是毛砣他們被燙得黑臉變成了紅臉。也是,大堂兄尚且怕他,何況是這幫未來的姨姐姨妹?
洗完手面,就得給紅包,這也是個爭面子的時候,雖然有些俗卻是山裡的傳統了。這幾年山裡的經濟也好了,不再象以前用紅紙紮錢,但厚厚的紅包一看便知是一萬,不禁讓來道賀的親戚們暗暗咂舌頭。
男方一行人洗完手臉,充當女方媒人的胡師公領著臉象紅布的柳莎莎出來奉茶。這也是有講究的,這杯茶叫甜茶,意喻婚姻甜美如蜜,當然也得給紅包,名為‘壓茶盤’。
一行人將摻了蜂蜜的甜茶一飲而盡,紅著臉的柳莎莎捧著茶盤收茶杯,從笑得合不攏嘴的傳猛伯到最小的細狗伢都掏出個大紅包,厚實的紅包將大茶盤堆得老高。
性格開朗的胡師公看著那堆起來紅包,樂呵呵地打趣自己的學生:“本球,我看你如何妝嫁!”
“幾多聘禮就妝幾多,沒道理我辛苦二十幾年養個妹子,還要貼錢吧?”
“你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要是拿得出幾百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