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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裡鄭石跟得你緊,沒有機會,聽你方才的話,他是一定要睡到天亮了,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談談?!”。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鳳兮

風漸漸地緩了,卻終於捲了雲上來,明媚的月色不再,只忽隱忽現地在天際半睜著睡眼。江南四月的夜晚,開始變得靜寂朦朧,絲絲縷縷的霧環繞上來,將一切變得有些虛幻而越發美好。

楚歌和武青兩個人並沒有走太遠,草叢掩映中,還能隱隱看見靜靜躺臥在那裡的鄭石。

他們就在田埂上坐了,卻好久都沒有說話,兩個人肩並著肩,手緊緊扣在一起,霧色中凝固成一幅絕美的圖畫。

有真氣從手腕處蜿蜒而入,所到之處,暖意洋洋,楚歌只覺得身體裡鬱積下的寒毒一點一點被驅逐,漸漸開始在體內各個道之中游走躲藏;而武青逼迫而來的真氣,卻越發洶湧,彷彿能夠知道它們的行走路線一般,甚至會提前封在了寒氣必經之地,進行堵截。

那種感覺,就象武青替她傳內力逼毒,已經進行了千次萬次。

良久,兩個人身上,又都涔涔地佈滿了汗。不過不同的是,楚歌這次,已不象方才給鄭石催眠時候那一身冷汗,僵硬疲乏的身子,也漸漸有了暖意。

武青終於鬆開手,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你的寒毒已經被我暫時封在了丹田之內,平日裡只要不勞心費神,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他說完這話,才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楚歌。她這時候的樣子倒真是狼狽了,幾縷柔長的青絲,汗透了貼在白玉一樣的額角,長袍早就散開,逶迤在地面上,整個人懶洋洋地,抱了膝蓋坐在那裡,歪著頭,倦倦地道謝。

她以為黑夜裡無人得見,卻忘記了武青所擁有的良好夜視能力。

不過武青也沒有提醒她,他知道,小侯爺此刻,雖然寒毒被壓制住,但那種疲累的感覺,卻是會越發嚴重。按理說,應該讓她回去休息……不過,塊壘在胸不吐不快,等鄭石醒來還不知道會鬧到什麼地步,錯過了今夜,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問出心底的疑問?

“楚歌……”他開口,第一次這樣稱呼她,“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楚歌聞言倒是一愣,武青說他有話說,她何嘗沒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已經累極倦極卻堅持著不走,就是想聽聽他說些什麼,倒沒想到他一開口,卻是問這個。

想了想,她如實回答:“我不知道,從小就叫這個。不過,應該是母親給起的吧,那時候,除了她,沒人在乎我的存在。”

武青鄭重地點點頭,又問:“聽說小侯爺的母親,來自雲南大理?”

“不錯。”楚歌知道他要說的,應該是關於自己身世的猜測了,便揀著自己知道的,將秦婉兒的生平簡要介紹了一下。

武青靜靜聽完,再次長嘆了一聲,道:“師父的結髮妻子,也是來自大理。”

楚歌的肩頭,明顯顫抖了一下。她對這一點,何嘗不是早有疑心?不過僅靠這麼一點證據,還是說明不了什麼,她轉過頭緊緊盯住了武青,問:“方才為什麼問我的名字?”

他搖搖頭,“昨天聽思思說,師父幾年前就曾提起,他曾經有個孩兒,起名叫做,楚歌。”

他頓住,凝神看著身邊的少年。

月亮又從雲叢中探出頭來,照在她長長的蝶翅一樣的雙睫上,上面晶晶瑩瑩地,不知是霧珠,還是淚珠。

“師父說,他生於楚,死於楚,一生的巔峰在楚,最大的恥辱也在楚……他給後代起名叫楚歌,卻不是在紀念他自己四面楚歌的境遇。”

“那是什麼?”她已經有些顫音。

“他說,他孩兒的字,會叫做‘鳳兮’。”

鳳兮,鳳兮,楚歌在心中默默唸著,“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

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

李白的這首《廬山謠》,寫出了楚狂接輿當初孔子車前高歌“鳳兮鳳兮,何德之衰”的狂態,卻又何嘗不帶了些無奈和悽惶?遠離政治,縱情山水,莫非就是林逍對……他後代的期待?

“師父一直不願意我過多參與到朝廷的事情裡去,他常說,就是為了抗胡,也只做一個純粹的將領就好,軍功,儘管由旁人擔去,升遷,儘管由旁人得去……”武青在一旁註解似地說道。

果然,這“鳳兮”兩字,寄託的是一個父親對於子女的期望,期望,遠離政治紛擾,安然保得平安。

“鳳兮……”楚歌開口,“是個好名字,不過也未必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