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傳開來。
無論是黑狼衛,還是楚歌撥給武青的侍衛,在相見之時,都會用眼神交流著某些曖昧的資訊,卻在見到了他們那兩位長官的時候,立刻把目光避了開去。
大家已經都知道了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只是,傳言中,是楚歌勾搭武青未果,被謝聆春找上門來吃醋。
只有鄧隼還矇在鼓裡。昨天夜裡他早早地睡了,不知道院子裡弄出的動靜;而且,武青親衛未到,如今所帶的人,其實只有他一個。
侍衛們出門在外,耽擱在績溪小驛也有一段時間,這幾天閒得發慌,也需要有些事情來嚼嚼舌根。誰都知道楚小侯爺的風流名聲,但他和武將軍傳出這樣的故事來,的確值得大家激動一把。
不過幸好這樣亂傳小道訊息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當天吃過早飯,招討使武青便下令,全隊人馬即刻出發,繼續他們的湖南之旅。
他們是匆匆忙忙上路的,沒有走平直的官道,而是選了一條岔路,避過了休寧縣,直接取道祁門而去。
路雖稍微窄了些,倒不顛簸。此時的楚歌,正在寬大的馬車裡那張舒適的眠床上,閉目養神。
身畔的紅衣美人兒執了一柄銀匙,把一盞蓮子羹遞到了她的唇邊:“楚小美人兒,還在生氣麼?快起來吃點東西,昨夜裡都沒怎麼睡好,今兒又吃這麼少,怎麼成?”
楚歌抬起雙睫,看看面前那張妖嬈卻又欠扁的臉,終於撲哧一笑,“你明知道我昨夜裡一夜沒睡,卻又來擾我休息!”
“不是知道你沒睡著麼?”謝聆春靠過來,服侍楚歌起身,又拿起銀匙舀了勺羹湯,吹一吹,送到楚歌唇邊,笑道:“虧你的馬車這麼好,不然這樣的路,哪裡還能吃得上這東西!”
楚歌的馬車裡頭,備著一隻小爐,雖然不能烹飪,但平時在上面溫熱些吃食,倒是綽綽有餘。
楚歌就著謝聆春的手吃了幾口,又懶懶地躺下去,這才看著謝聆春笑道:“如今你的樣子,越來越接近流丹了,連穿衣服的品味都差不多,還做的都是一樣的活計;依我看,你也不用做什麼狗,直接就做我的貼身婢女,倒還物盡其用!”
謝聆春挑了挑眉,“隨你罵去!我昨兒的確是故意的,不過……”他靠近了些,俯身看著楚歌冰潤如玉的美顏,“難道你不覺得我是為了你好?先把你們的關係昭告大眾比較好些,私底下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太心急了,會起反作用地。”
見楚歌不理他,謝聆春又笑,“那天還說不肯讓我幫你謀劃,說不屑用什麼的,你昨兒用的,難道不是也差不多?只是手段笨拙,差我十倍罷了。不如你拜我做個師傅,教教你什麼叫攻心為上?”
楚歌坐起來,求饒似地看著他:“謝聆春,謝大爺,求求你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我真的是一夜沒睡了,迫切地需要休息!”
“好吧。”謝聆春終於點點頭,也在床邊上斜簽著躺下去,“一起睡。”
楚歌什麼也沒說,只往裡面滾了滾,讓出了些地方來。
謝聆春微笑著把身邊女子披拂在枕上的青絲整理起來,也往裡挪了挪,閉上了雙眸。只是他的唇邊,依然還流露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的笑意。
其實楚歌根本就沒有睡,她的心中,仍然在反反覆覆地回憶著昨兒武青的那種眼神,欣喜的、戀慕的,眼神。
那個“小韶子”的用量,她還是能掌握好的,這樣的劑量,正可以引誘出人心底的東西,配合上她恰到好處的蠱惑,本來完全可以試探出武青對她,到底有沒有印象;而她那一問,更是直指問題關鍵,至少應該有七八成把握讓武青第一時間回答出心底的秘密。
然而,這精心的謀劃,全都被謝聆春毀了!
不說武青以後會不會對她產生警覺,就是現在,人人都知道她試圖勾搭武青……唉,連武青的名聲都被她連累了。
疲累地感覺傳來,她煩躁地翻了個身,卻碰到了身邊的謝聆春。
她累成這個樣子還沒有睡,他卻先睡熟了!……忽然她心中微微一動。昨天夜裡她沒有休息,和辛鋒寒聊了聊之後,直接就去看了依然留在驛站裡的幾個村民,其中包括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里正,一起商討談論了一夜……謝聆春以為她的疲乏是因為沒有睡覺的緣故,其實……在沒有去見村民之前,她的疲累感就已經出現了,灌了整整一葫蘆的酒,才把那種感覺壓下去。
當時她以為自己是犯了酒癮的緣故,現在想想……這種疲乏冰寒的感覺,和那天醒來的時候,一般無二!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