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都體諒他失親之痛,沒有追究他什麼;只是武青堅持要為義父守孝,倒讓孫公公為難了一把。不過好在大趙律法規定,喪親的官員,文職丁憂三年,武將一月。即使武青為義父守孝不合規矩,但一個月的時間倒不長,等他申請丁憂的奏本上去,再被駁回來,大概一個月也快到了。
因此孫公公及後來的欽差,猶豫了猶豫,終於沒有多說什麼,撫慰了一番,各各離去。
楚歌卻決定留在古陽村陪武青守孝。
據她說,兩個人既然同居招討使之位,當然應該共進退,而且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她還陪得起;何況就是她自己,對林逍也多有儒慕之情,就算是盡一份孝心,也是理所應當。
不過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最為煩惱的,其實是鄭石。
楚歌一定要住在古陽村林家,可林家哪裡有那麼多房間容納那麼多人呢?武青向來不喜歡打擾村民,所以五百親衛以及裨將鄧隼都留在了江夏縣城;而楚歌的人,也大都沒有跟來,只是,鄭石和黑狼衛,如何敢於遠離楚歌?隆興都督府那次,已經讓鄭石深感對不起陛下的囑託,現在住在小小村落中,沒有軍隊拱衛,那便只能倚仗他們這些人了。
他考慮過,黑狼衛至少要留下四人輪值護衛,才能確保小侯爺安全無虞。
只是……林家小小兩間茅屋,裡間是林逍原來的臥房,現在留給武青居住;外間沒有臥床,也只得用長木板搭了一個臨時的大鋪,由楚歌和他們四名黑狼衛住著……
當然,這個大鋪很長,橫亙了南北,楚歌一個人在北邊,南邊留給了那四名黑狼衛。
按說,楚小侯爺肯於和他們黑狼衛擠住一間屋子,也算是紆尊降貴,至少也是沒把他們當外人看了。可鄭石卻沒這麼看,倒不是自恃品級較高,而是……楚歌很讓他擔心。
不是擔心她會有什麼危險,而是擔心她會給別人帶來危險。
……
試問,一個夜夜不空房的紈絝膏粱,忽然沒有了同居的男寵,只是隔三岔五地跑到鄂州城裡找婢女解決問題……那麼和他同居一室的形貌還算上等的幾個人,算不算比較危險?
所以鄭石仗恃著武功高強,拼著每夜不睡,不再輪值,就只他一個,穿戴得整整齊齊,大馬金刀地坐在屋子正中,美其名曰:替楚歌守夜。
開始他倒不是這樣的,雖然守夜,主要還是留在屋外,可是,在那夜裡他聽見屋裡有動靜急忙趕來之後,情形就發生了改變。
那天他進來的時候,正看見楚歌出現在本來不是她住的鋪位南邊,黑狼衛梁乙的身邊!而且,她的手,還停留在梁乙的肩頭!
雖然楚小侯爺解釋說,她是睡不著,聽見梁乙在說夢話,所以過來推推他……可是,鄭石還是不能放心,對小侯爺的“保護”越發嚴密了……除了上茅廁以外,基本上是不離開她半步,就連白日裡,也不會給楚歌和任何一個黑狼衛單獨相處的機會!
當然,在鄭石眼中,最直接受到威脅的人,其實是……武青。楚小侯爺賴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古陽村不走,不就是為了武將軍麼?看看楚小侯爺盯著那個思思姑娘的眼神就知道了,這樣“色”的一個人,對思思姑娘,竟似毫無非分之想,反而對武將軍“青睞有加”,那麼,楚小侯爺的意圖,不是已經明顯得很了?
……雖說與己無關,但鄭石還是忍不住,在幾次楚歌找機會與武青獨處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打擾”了一下。
而他自己卻不知道……在他完成這些作為的同時,楚歌心中,也一天一天積累著,憤怒!
防著她她可以不在乎;天天跟在身後也可以不在乎;阻撓她與武青暢談她也可以再找時間……最為無法忍受的是……他每夜裡的盯守!
一個女孩子,和四個男子睡在一間房間,本來就要忍受著不能寬解束縛的痛苦;而如果每夜裡還有一個大男人坐在旁邊,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話……這覺,還有法子睡麼?
本來以為忍幾天鄭石會有所收斂,至少不眠不休這麼多日子,也該歇歇了吧?可誰料鄭石還真是個有毅力的,這樣下去,他沒有累壞,楚歌自己已經被拖垮了……忍無可忍,也不打算再忍,楚歌決定,進行反擊!
第三卷 縱橫 第六十七章 催眠鄭石
這一夜,月色很好,在江南的梅雨季節即將到來之際,已經很少見這樣明媚的月色了。
楚歌選來選去,定在今夜,要進行自己的報復計劃了。
和以往一樣,楚歌拖到不能再拖,才爬上了那張木板大鋪,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