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緒拔足狂奔過來,“你還好嗎?還好嗎?”他急忙扶起她,“哪裡受傷了?”
冷月韻苦苦的一笑,痛到說不出話來,汗水、淚水直冒。她受傷的明明是手,可她卻感覺到雙腿間有股暖熱的液體流出……
她會不會……會不會懷孕了?
他抱起她。“我送你去醫院!”一把抱起她,他心驚的看到她的白色長褲沾了血!“忍著點!別哭!”
安赫緒慌亂的抱著她上車,從頭到尾沒看站在臺階上也同樣嚇呆了的楊羽真。
他返回是為了要拿手機,卻沒想到目睹這樣的事。
上了車他一心只想趕快把冷月韻住醫院送,壓根忘了自己的車有問題,在往醫院的路上狂飆,一直到看見黃燈轉紅燈要踩煞車時,才發現速度慢不下來——
煞車失靈了!
車子不斷往前衝,任他即使將煞車板踩到底,也阻止不了車子高速前進。
這種情況……這種情況之前好像也有過……
霞光石火間,他想起了一些之前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回憶——
對了!他在訂婚夜驅車南行,在山區迷了路,由於雨勢實在太大,來時路段的溪水暴漲,使得他沒辦法回頭,附近又沒有飯店,在不得已的情況,到附近的民宅投宿。
屋主老婆婆在將他身上的昂貴西服掛起來晾乾時,不斷的讚美那西裝的質料、款式真好。由於老婆婆兒子的身材和他差不多,基於感激,他把那套西服和身上值錢的東西都送給他們。
老婆婆的兒子在試穿時,他到外頭要把車子往山上移,因為雨下得太大,低窪地區已經在積水。
他還記得車子開到一半,土地開始滑動,他猛踩煞車……對!他猛踩煞車……可車子還是連人帶車的往下衝。
冷月韻!
他記起來了!他在後來救了他的啞婆婆那裡,遇到了冷月韻。
他還記得他看見她的第一句話是——
你是誰?找啞婆婆嗎?
有些片斷他也記起來了!
我是你老婆,你從來不叫我的名字,只叫我老婆。
你姓李,名叫道梅。
梅,我要你說,你愛我。
回憶一古腦湧出來,就像現在失速的車速。
“砰!”兩車相撞發出了一聲巨響。
一切安靜了下來,然後有人七嘴八舌的聲音……
安赫緒在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一聲緊接著一聲,那尖銳剌耳的噪音像把銳利的刀刃穿過了他渾噩的意識,猛剌他知覺,將他拉回現實中。
他倏地坐了起來,由於動作過大牽動了傷口,來自四肢百骸的痛覺讓他忍不住皺眉。
“安先生,你受傷了,請躺回去!”近五十幾歲的護理長頗有威儀的說。“除了外傷之外,你可能有腦震盪,需要觀察一下。”
安赫緒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他忙著環顧四周找人。“和我一起送過來的那個人呢?她怎麼了?”
“你是說冷月韻醫師?”這裡是冷月韻任職的醫院。
“她……她還好嗎?”
“手骨折了,還有……有點流產的現象,孩子目前算是保住,可……咦?!安先生,我不是說過你還不能下床,請躺回去!”
安赫緒雙腳已踩在地上了。“我要見她。”
“請不要為難我們。”
他動作一刻也沒停,冷著聲音堅決的說:“我要見她。”
“可是……”護理長面有難色。
“你就讓他見一下小月韻吧,如果接下來的時間你希望他聽話的話。”邵薔從外頭走了進來,對這種都進了醫院還不聽話的病人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和安赫緒接觸了幾回,她發現這男人的罩門就是小月韻,除了她之外,他不在乎任何人,也不聽誰的。
當然,即使面對的是小月韻,這男人還是任性。大概也因為這樣,他才能堅持著他的選擇,守護著他的愛吧?也因為這樣,她才不惜違背好友的意願也想幫他。
“我帶他去看看她,很快就回來了。”邵薔看了安赫緒一眼,“不過,從此時此刻起,你得什麼都聽我的。”
“……好。”
幾分鐘後,安赫緒生平第一遭坐上了輪椅,沒有任何自主能力的任人推來推去。
該死的!他就知道這女人沒安什麼好心!
咬著牙,他說:“我受的只是一些外傷。”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