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作踐,真不知是福是禍。”
我淡淡一笑:“福也好,禍也罷,我們夫妻患難同當,至死不離。”
第三章 陷之死地然後生 飛羽
定了狩獵的日期,苑囿的安全問題以及諸多細節也一併關照下去。等什麼事都籌備妥當,已是戌時末,為了明天能有體力,今晚的睡眠質量也是至關重要的,然而心裡畢竟裝著事,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始終睡不著。
劉秀受我所累,自然也沒法閤眼休息。
“秀兒,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他側過身,面對向我。黑暗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卻能感到那灼熱的目光,正牢牢的投射在我臉上,“真像是衡兒,睡不著嗎?”
“嗯。”
“想聽什麼?”溫柔的聲音,怎麼聽都覺得十分窩心。
我一把抱住他:“講什麼都好,聽著你的聲音,會讓我心裡覺得很踏實……”
於是,那個低沉的聲音頓了頓,忽然在我耳邊吟唱起來。舒緩,動聽,宛若一首安眠曲: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我東曰歸,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獨宿,亦在車下。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果臝之實,亦施於宇。伊威在室,希�僭諢Аn�堵鉤。�諞��小2豢晌芬玻�量苫騁病�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鸛鳴於垤,婦嘆於室。灑掃穹窒,我徵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見,於今三年。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倉庚于飛,熠耀其羽。之子于歸,皇駁其馬。親結其縭,九十其儀。其新孔嘉,其舊如之何?”
這次我第一次聽劉秀唱歌,沒想到他的歌聲如此優柔。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沉浸在抑揚頓挫的歌聲。
劉秀像平時哄劉衡睡覺時一樣,伸手輕拍著我的背,一遍遍的低聲唱著。睡意沉沉,我昏昏欲睡,卻又捨不得這夢幻般的聲音,內心掙扎著不肯就此睡去,嘴裡含糊嘟噥:“好聽……只是,歌詞聽不太懂呢……”
歌聲一頓,嘎然而止,我猛地睜開眼來,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了?”
他連忙笑了起來,繼續哄我入睡,輕輕打起了拍子:“沒什麼。快閉上眼,乖乖睡覺。”
優越低沉的歌聲繼續響了起來,縈繞在我耳邊,我眼皮耷拉下來,終於全身放鬆的沉沉睡去。
***
振臂放飛鷂子,翅尖呼嘯著劃破長空,一飛沖天。我一邊輕夾馬腹,一邊小聲叮囑:“你別使力,一切有我!”
腦後嗤笑,劉秀攬臂摟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上,懶洋洋的說:“這樣子,朕像不像是個昏君?”
狩獵帶著姬妾,且二人同騎,當著皇子以及僕從們的面,卿卿我我的貼在一起,雖然面子上的確“昏庸”了點,但總好過他體力不支從馬背上摔下來。
“狩獵本就是件玩樂奢靡之事,不值得提倡。”我不敢將馬催得太快。不遠處,皇子們正騎馬帶著僕從、獵犬、鷹鷂分散開去,身影迅速沒入苑囿的叢林。
為謹慎起見,我在劉陽和劉蒼身邊分別安置了十名突騎士兵,加以暗保護,而劉秀身邊更是明裡暗裡塞了五六十名衛隊。
“既然出來了,裝也得裝得像樣是吧?”我撥弄著手的弓弩,吩咐代卬帶上十來個人到林驅趕獵物,“若是空手而歸,豈不被人笑話?”
既然沒辦法當真策馬獵殺猛獸,那就設法讓那些獵物“主動”撞到箭弩上吧。雖然,這種投機取巧的手段並不怎麼光彩。
我將箭裝進了弩括,剛剛拉起弩弦,對著空曠之處試著瞄了下,忽然一陣狂風大作,緊接著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嘶吼從林傳了過來。胯下坐騎受驚,咴的聲撒開蹄子沒頭沒腦奪路亂躥,險些將我們二人甩下馬背,幸而紗南見機快,一把抓住轡頭,拼盡全力勒住馬韁。
“怎麼回事?”我面色大變,怒道,“讓他們趕些獐鹿狐兔過來,怎麼反倒招來了老虎?”
代卬也是面色驚惶不定,好在他常年服侍在帝側,在宮裡也算是久經歷練的老人了,這種時候勉強還能保持鎮定,大聲吆喝著打發那些小黃門去瞧瞧怎麼回事。
這頭話還沒講完,那邊虎嘯聲排山倒海的一陣接一陣,越靠越近。呼啦一聲,叢林灌木分開,一頭吊睛猛虎從林呼嘯著撲了出來,四肢騰飛,虎虎生氣。
猛虎顯然受人驅趕,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