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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看,此事已了,不必再去追究,既然陛下已認定其罪,那他自然有罪。”

我一愣,這話聽得可真耳熟!想當年歐陽歙一案也頗多疑點,我不也照樣睜一眼閉一眼的混過去了?

可是……

“不一樣啊……”回想劉秀輾轉反覆,難以安眠的樣子,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上了年紀的人,總會不自覺的回顧過往,年輕時做過的一些錯事,當年看來也許並不怎麼樣,可隨著年歲的增長,往往會難以抒懷。早年為了架空三公,劉秀對付韓歆、歐陽歙等人的手段確實狠厲了些,之後劉秀也時常鬱悶,結果當時還是我讓馬援去勸導他,寬他的心,沒想到如今因果迴圈,這樣的事竟會輪到馬援自己頭上。

三年前南陽大地震,劉秀更加認為是他早年推行度田,酷政造成上蒼震怒,才會引來災禍。馬援若是罪有應得自然最好,但如果是冤枉受屈,只怕劉秀會因此難過一輩子。

“娘娘!”紗南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於是再次好心的提醒,“那可是你的女婿啊!”

我一震,頓時呆住了。

這真是一個無法逃避的嚴峻問題啊!

朱勃的奏書已使這檔官司的疑點初露端倪,如果真要深挖下去,勢必會挖到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至於到底會挖出些什麼,這還是未知數,但有一點卻是現在就可以預料到的——如果馬援無罪,那麼查證說馬援有罪的梁松便難逃罪咎。

我左思右想,反覆考量了半天,終於決定放棄。我想令劉秀輾轉反側的原因只怕也正是在此,如果馬援無罪,那有罪的人又該是誰?是梁松,是馬武,是侯昱,是滿朝武,還是一國之君的皇帝?

第六章 天長地久有時盡 薏米

“皇后娘娘!”素荷入宮與其說是服侍我,倒不如說成是我在照顧她。

“要叫姑姑。”其實這孩子性子像極了琥珀,心腸軟,脾氣好,但也或許是因為她的長相,我對她又別有不同。

自她十三歲入宮,到現在已近兩年,眼見得個子長高了,眉目間的熟稔感卻越來越強烈。閒暇時,我常常喜歡把她叫到身邊,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聽她說話,看她替我研磨,忙前忙後……

我也曾興起說要教她跆拳道,只是一來我年紀大了,作為皇后在宮裡舞刀弄劍的也極不方便和雅觀,二來素荷這孩子喜靜不喜動,我教了兩回,發現她的根底並不太適合習武,身體柔韌性和四肢的協調性遠不如劉綬。

但我終究不死心,心底深藏了某種執念,因為太過渴望以及急切,總是不捨得讓它就此擦肩而過。就如同世上千千萬萬的母親一般,總希望在子女後代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寄託自己已經逝去的美好年少時光。

素荷的五官長得十分像我,這在宮裡早已成了公認卻不敢隨便拿來議論的秘密,而且我正一直努力在使她越來越接近那個年少時神采飛揚的陰麗華,可惜卻總不大如意。

唯一能察覺我心這股的執念的人,只有那個與我同床共枕數十年的丈夫,但他對此卻沒有任何表示。有次我試探著向他提起素荷,他卻只是笑著反問我:“世上安得兩個陰麗華?”

世上如何不能有兩個陰麗華?至少,我這個管麗華,迄今已經冒名做了三十幾年。

雖然劉秀對素荷的存在不在意,但宮裡卻少不了對她在意的人,劉蒼、劉荊等與她年紀相仿的皇子,都削尖了腦袋藉故接近素荷,待她也比對待其他宮人大不相同,不僅如此,就連住在太子宮的劉莊入宮請安時,也時不時的會把視線移到素荷身上。

記得剛入宮時,素荷為人老實,所以常常被頑劣的劉荊欺負到哭鼻子。那時候我讓劉蒼教素荷拳腳,一面半開玩笑的對她說:“如果你肯扇他一巴掌,踹他一腳,他以後肯定不敢再欺負你,反而會死心塌地的聽你話!”

我心裡實指望著素荷能豪氣干雲的說一句:“好!下次我一定揍他小樣的,給他好看!”可結果仍只能得到委曲求全的一句話:“這如何使得?奴婢不敢僭越!”

不能不說失望,失望之餘,剩下的全是滿滿的失落。

我期冀從她身上找回當年那個任性天真的自己,卻始終只是徒勞,也許,她最像的那個人不是我。

但我仍縱容素荷在宮裡放肆,賦予她許許多多其他宮人無法得到的特權與恩寵,以至於有時候劉綬會很嫉妒的抱怨說我對待侄女比對待女兒還要好。

“昨天你娘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我歪在床上,她在床位替我拿捏著小腿。

“哪能有什麼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