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訓了他一頓,又唬他道:
“你要是還這樣,就算把你放到隔離病房裡住著,我也得讓你去京城住去!我這還看著你呢,你就把自己弄出血來了,在這裡你還自己住,叫的保姆都是鐘點工,誰知道你有沒有弄出什麼傷來?真是會糟蹋自己!”
夏媽媽積威甚重,這都是她各種開會專門訓下面人訓出來的,自有一道訓人的方法,知道該怎麼人才會害怕。夏嘉榮從小讓她嚇到大,平時可著皮實,但是夏媽媽一旦擺出這幅表情了,就乖乖的只會“嗯”、“嗯”了。
夏媽媽見狀,也只好無奈的停住了聲。她最看不了夏嘉榮乖乖的,一聲不出的模樣,一點活力都沒有,只會讓她害怕,可是她訓人訓習慣了,總是忍不住帶出來,帶出來了又想起來自己想做的是“慈母”,於是趕緊收斂。
夏媽媽看了看錶,發現因為這一折騰又要耽誤了約好回京的時間,於是拎起桌子上的手包往外走,不忘再一次叮囑夏嘉榮:
“嘉榮啊,媽媽給你做的蜜。汁臘肉叉燒包都放到冰箱裡了,也一份份分好了,到時候你吃就自己蒸啊,要是忘記怎麼蒸,就打電話給我或者上網搜啊,媽媽做了那麼長時間,你可不許忘了吃讓它壞掉了。等你開學了,我再來看你,你可別再不樂意了,到時候我還給你做好吃的怎麼樣?”
“知道啦。”夏嘉榮有氣無力的回答到。真的,都快成年了,怎麼媽媽還拿對待小孩子的語氣來哄他呢!
夏媽媽關上門,房子裡又安靜了下來。夏嘉榮還坐在那個小沙發上,又想躺下,可是看看那道劃痕,又看看自己還火辣辣的手,又生了氣,尋思著明天就把這沙發換掉才行,太煩人了,全不顧在之前,這還是他最喜歡的沙發呢。
他換了個沙發躺,這次雖然還是沒個正形,手卻老老實實的管住了。
他之前是躺在沙發上看電影,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夏媽媽在廚房裡包叉燒包,總是時不時的出來看他一眼,看著他睡著了,就把電視關了,又找出條毛毯給他蓋上。然後夏嘉榮就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夢一醒,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其實夏嘉榮很容易做夢。他以前晚上躺著不能睡,折騰到睡意上來了才睡,因此睡眠不好,陷入不到深層睡眠中去,夢裡因此總是有個晃來晃去的影子,就算是咪一會兒,都會覺得那一會兒又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去了。現在他身體好了很多,雖不至於夜裡不敢睡,但是淺眠和多夢的毛病還是跟著,對做夢也習以為常了,夢裡也總是沒有什麼好玩的,要麼是大片大片的牡丹花,豔紅豔紅的顏色,看著就噁心,要不就是從住到海邊後常做的淹死、海嘯等和海有關的災難夢。
可是這次,他做的夢特別難受,才會在醒來之後不安的用手撓沙發,想用這種機械式不用腦的動作來緩解一下內心的不安和難受。
夏嘉榮夢到,他在夢裡走來走去,總是走來走去,步子極快,心裡喘不動氣,好像在找什麼,還在叫著誰的名字了,到處找,可是找不到、叫不出來,於是逐漸產生了因為情緒激動而喘不動氣的窒息,接著夢裡的“他”,就這樣倒在了地上,手腳抽搐了一下,就不動彈了,說不定是死了呢,接著他就醒過來了,不像是被嚇醒,反而是夢結束了自然而然的那種醒。
具體的記不太清,比如天是什麼顏色的,他長什麼樣,找的是誰,這短短的,只存在在於午休的夢,原本就只有一個模糊的小片段,但是他忘記不了,那種尋找不到的著急,那種因為著急而產生的絕望的窒息。
這個夢,讓夏嘉榮情緒蔫蔫的,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他不想去回憶的,可是回憶起來他在夢裡的大口喘氣,竟然覺得這種感覺也要帶到現實裡,xiong也覺得有些壓抑,心一驚,也顧不得去想那個夢了,感覺去電視櫃下面找藥箱,拆開一盒藥,“咔嗒”、“咔嗒”旋轉了藥瓶兩聲後,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把嘴湊近藥瓶口,使勁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站在窗邊,仔細的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一會兒之後並無異樣,這才放下了心。
於是這個夢就被他當作噩夢一般的放下了。
馬上就要開學了,夏嘉榮一想,還覺得自己很是雀躍,明明以前開學都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想法的。他在腦海裡幻想著陳艾找到了自己的班級,結果一眼看到他而大吃一驚的模樣,不禁愉悅的笑了起來,打定主意明天早點去,到時候看到他來了,就朝陳艾揮手還讓他坐到自己身邊,陳艾肯定不好意思強硬的拒絕,到時候他們還可以做三年的同桌呢,想起來就美的很。
夏嘉榮接著又啐了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