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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正巧柳星野找上他,他便提出交換條件,要求柳星野為他解決這個“麻煩”。

柳星野只是皺皺眉,二話不說,“協議”就這樣達成了。

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協議衍生而出。

“不!你不是不知道,你非常清楚!”唐志摩壓抑怒氣說:“你這樣做只是為了逃避,你根本就是個懦夫!騙子!你明明愛她,為甚麼不敢承認?為甚麼硬要將她推開,推給一個她根本不愛的人?”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志摩……”柳星野痛苦的搖頭。

“我偏要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為了莎順,只要她能幸福,你可以不惜一切。然而你這樣做,傷害最深的卻是她,你知不知道?”

“夠了!”

“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唐志摩近乎殘酷的折磨著柳星野。“如果你真的為她的幸福著想,真的用心在關懷她,你應該知道她最需要的是甚麼。從你把她丟在寄宿學校開始,她每天最大的盼望就是──”

“不要再逼我了……”柳星野痛苦的捂住耳朵。

唐志摩不顧他的哀求,聲聲的譴責不斷鑽進他耳朵,刺激而強烈──

“……她每天最大的盼望,就是你的出現。她絲毫不埋怨你將她丟著不管,一心一意等著你的探望,哪怕只是敷衍的一句話,短短的十分鐘。在她心中,你是那樣強烈的存在。可是你呢?你注意過她眼中深切的寂寞沒有?你正視過她心的情感沒有?”

“我有!她的笑嘆顰愁我都記在心頭!可是我不能──我沒有資格!”柳星野像受傷的野獸,痛苦咆哮起來。

但這些咆哮引發的卻是唐志摩的冷笑。他冷酷的說:“你又想用這些藉口來掩飾你的懦弱!是好是壞,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不去面對它,怎麼會知道?你只是一味的逃避,連面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柳星野將臉深埋在雙掌裡頭,兩肩微微抽動。唐志摩靠近他,溶去方才的冷酷,語重心長的說:“面對它吧,星野。如果你不將自己從封閉的往事釋放出來,只是不斷的逃避,莎順是永遠不會幸福的。”

這些語溫柔誠懇,柳星野茫然地抬起頭。

“過兩天我要到紅葉山莊,為下一齣劇集取材寫作,也算是休假,大概會在那裡待半個月。我會帶莎順一起去,你就趁這段時間,一個人好好地想想。”唐志摩接著又說,邊說邊站起來,退了兩步,給柳星野足以喘息的空間。

大門靜靜輕輕轉開,易莎順低著頭進來,一身在外頭遊蕩過後的恍惚與空虛感。

“星……志摩!你怎麼也──”她的表情似是沒料到屋子裡會有人在。

“你回來了?”唐志摩笑容微露,提高聲音裡的明朗度,不想讓她感到驚窘。

易莎順的樣子簡直和柳星野一樣槽。

大熱天裡,她居然穿著一身黑衣裳,色彩濃得那麼重、那麼暗,讓人看到她,旁的都還不及想,就先喘不過氣來。

那代表了她的心情──沉重、黑暗。

在寄宿學校時,禮儀老師在教導那些千金小姐時,總是千叮囑、耳提面命道:今天你有很好的氣質,你也要用外在把它表現出來。

所謂的“外在”,就是指優雅的舉止、高貴的氣質。具體的表現,就在於穿著打扮上。

黑色的衣裳,在當時,除了宴會晚禮服外,平常是禁止穿的。

易莎順卻一直學不到那精髓,她的色彩不是灰就是黑,或者純白,所有的心事會寫在衣服上,落寞又寂寥。

看慣花枝招展、色彩繽紛的女人的唐志摩,對她不由得感到疼惜;尤其她在夕陽中,抿著嘴不講話的那神態,溢露的愁緒那麼濃,他很希望能為她做甚麼,能看到她天真的笑容。

愁是秋上心,深得那麼沉重,他不忍她有這種心情。

但這只是他的想法,她甚麼也沒說。

他的心情其實非常複雜。他那樣逼柳星野,也許,是因為失意和妒羨。

“我走了,還有一些稿子要整理。”他往門口走去。

“我幫──”易莎順連忙說。他打斷她道:“不用了,我自己整理就可以。”

他輕輕關上門,將兩份情關在室裡頭流竄。

屋中靜得聽得到風吹的迴響。柳星野低著頭,雙手夾按在兩側,狂亂的發從指縫間撐出來,像怒淨的荊棘。

唐志摩責罵得沒有錯,他的確是懦弱,的確在逃避。但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她愛他──他對她,滿心充塞少年初戀的狂想,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