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月,她還是能看清楚,看清楚那樹,那樹上的葉,還有樹下那黑色直髮寬闊的背影,一如第一次自己吃了幻覺果夢見的場景。
她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再多一條血線,甚至能看清楚那男子再搗什麼藥,切切實實的聞到那藥香。
看清楚那月,二丫更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那月下搗藥的男人又是誰?儘管他很親切。
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混亂,此刻二丫的一雙眼很是呆滯,她的周圍匯聚了密密麻麻的藍色光點。
她整個人像是穿上了一件藍色的衣服,那些藍點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最後要把二丫手上的山峰圖案也蓋住了。
“我是誰?”
“你忘記了嗎?你是一個被遺棄的女孩,你母親生下你,就死亡了,你的父親親手拋棄了你,把你丟進萬獸淵,一條花蟒蛇把你養在腹中,每日給你餵食,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看到了你,把你帶回了部落。”
“你是一個棄嬰,是沒有人要的孩子,你本不該出世。”這聲音很是清冷,在鼎裡一遍又一遍的迴圈。
“不,我不是棄嬰,我不是沒有人要的孩子,不是。”二丫的靈魂深處,並不孤獨。
裡面有阿媽,有常常欺負她,卻很愛她,願意為她奉獻鮮血的阿媽。
裡面有藤花,怕蛇的藤花,老是躲在她背後,卻一直說要保護自己的藤花。
裡面的卡卡,那英俊的面容,那和煦的微笑,那遞給自己的獸皮,那堅強的背影。
裡面有阿翼,力大的阿翼,舉著大石頭和她聊天,永遠一臉憨笑的阿翼。
裡面有砣子,膽小的砣子,一臉血卻還站在她身邊的砣子,勇敢的砣子。
裡面的棘叔、巴叔、村長、藤花爹孃、小黃狗……
這一切都是存在的,她不是一個人,她不是棄嬰,她是天遊部落的子民。
這是一個問心的過程。
二丫堅定了自己的心,她的家在天遊部落,她的阿媽在院子門口等她回去。
不再執著於我是誰這個問題,而是明白了自己擁有什麼。
月光在二丫的手裡,有靈。
她的兩隻手捧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