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雙老已經親口答應把翠玉龍交還我們,以便物歸原主,你要不信,可以去問你的好朋友桑於,當時他也在場聽到!”
繆千祥接著道:
“你們強將這筆帳記到我兄弟頭上,濫施報復,就不怕雙老生氣?”
這時,那身材粗矮,濃眉暴眼的仁兄墓地怪笑一聲,又冷又硬的道:
“別看這小子生像老實,居然還懂得拿大帽子壓人哩,不錯,雙老是把翠玉龍交還你們了,我們今天也不是向你們追索那件寶物,我們只是幹我們的老行當——擄人綁票而已,因為你們得罪過‘白麒麟幫’,所以便選中你們老大為物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雙老向來清楚‘白麒麟幫’吃的是哪碗飯,決不會伸手斷我們財路!”
“飛棍”齊靈川亦慢吞吞的開口道:
“雙老日前險些家毀人亡,如今正在收拾殘局階段,心情特別惡劣,你們假若想去雙老面前告狀,保證會給轟將出來,再說,雙老那裡,有我們老夥計桑乾護著,也不怕你們扯淡;寶物我們不要了,買賣卻得做下去,黑道有黑道的一貫傳規,雙老是明白人,怎可能偏袒你幾個夾生潑皮?”
裴四明煩躁的吆喝起來:
“不用再羅嗦,十萬兩銀子贖活人,幹是不幹?多一句閒話,老子們拍屁股便走!”
汪來喜央告著道:
“三當家,無論如何,請你體諒我們,把價碼降一降……”
那濃眉暴眼的仁兄答腔道:
“我莊有壽做這等無本生意,已經做了大半輩子,從來,還沒有讓過價,姓汪的,一文也不能少,少一文,就提楊豹人頭給你看!”
窒默了片刻,汪來喜咬著牙道:
“那……也罷,三日之後,如何交錢?”
莊有壽麵無表情的道:
“三天之後,仍是同樣時間、同樣地頭,我們等著點收銀子!”
裴四明加強語氣道:
“十萬兩,數目夠見人,數目不夠見屍,你們要敢玩花樣,姓楊的人頭先落地!”
汪來喜沮喪的道:
“放心,我們兄弟便豁上性命,也得把十萬兩銀子給湊齊……”
莊有壽向他的兩位伴當做了個手式,三人一體,躍上土堤,當他們身形消失在上堤後面的一剎,汪來喜已急忙拉過姜福根,低促的道:
“姜三,快去暗裡綴著,看他們在何處落腳,要能查出豹哥被囚的所在,事情就大有轉機了,你千萬留神,別露了痕跡!”
姜福根連連點頭,悄無聲息的追躡上去,看他身法矯健麻利,動作之間宛似輕風飄拂,不著跡象,汪來喜才不由透了一口長氣。
夜空如洗,仍有星、有月,但哥兒三個的心情卻沉重異常,他們踏步歸去,三雙人腿竟一樣的沉滯瞞冊、都似是肩荷著好大一付擔子。
孤燈一盞,要死不活的在桌面上閃跳著,汪來喜、繆千祥和潘一心便圍坐桌邊,六隻眼睛全瞅著燈光發呆——這是在繆千祥狹小的蝸居里,桌上有一壺老酒,三隻酒盅,但是,杯中酒卻仍滿溢,動也沒動。
於是,房門突啟,燈火一陣搖晃,姜福根已鬼魁似的溜子進來,不等他將門扉掩好,汪來喜已急忙站起,焦切的問:
“怎麼樣,姜三?摸著他們的落腳處沒有?豹哥的訊息可查明瞭?”
姜福根先不答話,走過來拿起桌上的一盅酒,仰脖子平盡,這才抹了抹嘴角餘漬,眯著兩眼,帶有那種說不出的自負之色:
“你且讓我喘口氣行不行?來回幾十裡地奔下來,連兩腳都還沒有跨進門檻,你就叫魂似的叱喝個不停,莫非以為我‘一陣風’只會饒上功夫白搭?”
汪來喜趕緊拖過凳子,接著姜福根坐下,又取過另一隻酒盅雙手奉上:
“好、好,你就先歇口氣,如今你是我們的爹,活祖宗,裡外裡全指望你,姜三爺,再來一杯,過了癮方開尊口不遲。”
“嗯”了一聲,姜福根接過酒盅來仍是一口乾了,他支起一條左腿到凳子上,目光在三個兄弟臉盤間巡了一轉,慢條斯理的道:
“你們倒是說說,我跑了這一趟,有沒有點收穫?”
汪來喜扮著笑顏道:
“當然有收穫,憑你‘一陣風’的本事,豈有白忙活的道理?”
繆千祥也拍著馬屁道:
“要說跟蹤追躡這一rJ,我們兄弟誰都比不上福根哥,先時大夥全看見了,福根哥手腳之麻利輕巧,直同飛燕驚鴻,乖乖,既便孫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