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鼎爐，如今的驚才絕豔，無論是從修持還是從法術的施展，卓知遠都表現出了極強的悟性。莫詢心裡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依舊將卓知遠視為自己的鼎爐，另一方面，卻又似乎覺得，若是卓知遠真能將清源山殺個人仰馬翻，甚至於自己死在他的手裡，也未必不是好事。畢竟自己始終是卓知遠的掛名師父，也是清源山中唯一真正教過卓知遠一些東西的人，這在幫助卓知遠斷絕七情六慾上。當是有很大的好處吧？

沒有人能體會到莫詢現在心裡的想法，更是不會有人想到莫詢已經想了那麼多，因為他的臉色和以往上百年都一樣，永遠的古井不波，永遠的黑口黑麵。

就連和卓知遠曾經一戰的封少丞，也是絕沒有想到，卓知遠居然強大的如此地步，那五名第七代的弟子，就算是封少丞的修持遠遠超過他們，卻也絕不敢說能一招之中將五人同時殺死。若只是殺死也便罷了，卓知遠居然還能拘住他們想要飛遁的魂魄……

封少丞的後脊背居然微微的有些發涼，他在思索，當日若是自己跟卓知遠放手一戰，若是沒有易東來前來橫插一槓，自己是不是可能已經死了？

一時之間，忘想峰上亂成一團，倒是樓無痕輕輕咳嗽了兩聲，開口言道：“還有誰願意到前山阻攔卓知遠？難不成要讓他這個逆徒以為我清源山無人了麼？”

話雖如此，熱血的很，但是那畢竟是身家性命的問題，在場除了幾名長老。還真沒有人敢說一定能殺了卓知遠，甚至於，能否在他手中活下來，都很成問題。這時候，絕不是憑著熱血逞英雄的時候。

多數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六名長老，眼中之意再明顯不過。

此時，有一個佝僂的身影慢慢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他也是這幫人中，不多的幾個雖然同樣震驚不已，但卻並沒有露出任何慌亂之色的人。

“我能活到現在，說來有一半還是承了卓知遠這小子的情，若不是他當初從十萬深淵裡走將出來，我也入不了後山，縱然我一身修持比起後山許多人也未必便差了。但是……咳咳，畢竟年歲已高，不入後山法眼。說起來，我算是這孩子第一位師父，我想去看看，也不知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擋得住他。”

說話之人，自然便是原清塵堂的堂主李度，其實卓知遠從十萬深淵之中出來之後，他雖然已經被許加入後山，但是卻還依舊身在前山兼著清塵堂堂主一職。若不是前二年他要閉關修煉衝擊第六層意識的屏障，這清塵堂堂主怕是還要由他擔當下去。

那次閉關之後，李度已經登堂入室，進入第六層意識的境地，隨後又恰逢機緣，度過了第一劫魔劫。其實現在他早已不是當初的李度，身子骨斷然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表現的孱弱，只是百餘年來都已經習慣了這般做派，也便一直表現的如此罷了。

樓無痕看了看李度，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李堂主既然請戰，你便去吧！”

李度拱手領命，正待掉頭出殿，莫詢卻皺著眉頭跨前一步：“本尊覺得此事不妥！”

一般而言，莫詢不輕易開口，但是他開口的話，往往會影響到長老們的決定。別看他只是六長老的身份，這幾年來，大家似乎也逐漸的發現，在六名長老之中，恐怕要以莫詢的修持最高。雖然也只差心魔一關不曾闖過，與大長老樓無痕一樣，但是若是兩人動起手來，樓無痕怕是多半都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掌門九霄尊者鄧少艾，也未必就有十足的把握勝過莫詢去了。說起來，莫詢也算是清源山一個妖人了。

“六長老覺得有何不妥？”樓無痕揚揚枯乾的右手，示意李度留下，眼神望向莫詢，口中六長老三字咬的清晰無比。意在提醒於他，雖然你的實力可能超過我，但是畢竟你只是六長老的身份，不可逾矩，在掌門依舊閉關不出的情況下，你還是要尊重我的意見。

莫詢就彷彿沒看見樓無痕的目光一般，更是就彷彿沒聽出樓無痕話中的不滿，只是施施然道：“適才卓知遠表現出來的手段，大長老也當看到了，此刻你讓李度堂主前去阻攔，無非兩種情況。其一。李度讓那小子無法動手，只得束手就擒。其二，那小子橫下心來殺了李度。李度死與不死我並不關心，我關心的是，那卓知遠殺了李度這個他在山中唯一敬重之人之後，會否平地躍升至第六層意識的境地。若是那樣，豈非我始教臨戰還送了他一個大禮？李度堂主，你覺得我說的對也不對？”

一句話，便揭穿了李度的真實想法。

不錯，李度剛才知道卓知遠一招斃敵之後，就知道，雖然自己已經度過了第六層意識的第一劫魔劫，但是恐怕也不是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