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身在何處,由於俞岱巖性格又恢復了以前開朗之時候。
高強在旁邊侍立,本來這大殿之上沒有他的位置,但是俞岱巖要人伺候,因此就只讓他一個小童子進來,除此之外,大殿堂之上再沒有一個三代弟子。
他看著這一堂人言笑晏晏,自己也彷彿融進了這個社會,他卻知道,自己來到這裡八個月了,已經又虛長了一歲,今年六歲了,俞岱巖癱瘓在床也六年了!
眾人討論一會兒,話題又扯到了俞岱巖身上,俞岱巖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以往人們避開他,今天卻是當面說起這個話題,共同參詳。
“師傅,我一直想不明白,少林寺中到底是哪個人有如此深的大力金剛指功力,下黑手傷地我三哥!”莫聲谷最為慷慨激昂,他小時候的偶像就是俞岱巖那樣的漢子,如今三哥癱瘓五年多,雖然看最近三哥氣色轉好,但是癱瘓總不能治,所以心中憤憤,忍不住說出來。
“哎,這事情我也想不清楚!”宋遠橋皺眉道,“若說是西域少林所作,但是我查證他們那一派已經勢微,這門絕學早失傳了,真是奇怪啊。”
高強在旁邊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猜測人士,心中翻騰不平,看看俞岱巖臉上笑意淡淡地看著眾人談話,身體卻不能動,他知道俞岱巖此刻肯定是強顏裝笑,心中肯定痛苦不安,一股熱血從腳下竄了上來,想到往日俞岱亞對他的好,早已控制不住。
俞岱眼耳目甚明,聽到身邊高強呼吸粗重,呼呼作響,心中疑惑:這童子跟隨我向來穩重,今日這是怎麼了?
哪裡料到,高強突然走了出來,這一下俞岱巖大吃一驚,武林中門派之間,長幼有序尊卑分明,自己和眾位師兄弟說話,便是下面的弟子插一句嘴也會受到呵斥,何況這樣大剌剌走出去?
“清風!”俞岱巖厲喝一聲,“趕快回來!成何體統?”
“師傅,你先等等,”高強走到大殿中央,馬上跪下,向張三丰跪拜,“祖師爺爺,我聽到眾位師叔伯講話,心中也有一句話要講,卻知道以我的輩分絕不能說話,因此斗膽出來,請祖師爺爺讓我把話講完!”
張三丰大奇,他略微遲疑,隨即問到:“這孩童是?”
莫聲谷大聲說道:“師傅,這便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從山下救上來的無父無母的那個孩童,口頭禪是男子漢大丈夫!”
他喜歡高強的脾氣,怕他受師傅處罰,故此大聲言道,殷梨亭也連忙站起來,他是暗自感謝那高強替他免去了一場災難,婚後摟抱著妻子軟軟的身體,他倒是常常後怕,若是當日沒有聽那童子的話語……
“師傅,這孩童雖然小,見識不凡,您也不妨聽聽。”
這下,不僅張三丰,就是宋遠橋和張松溪也好奇,為何六弟七弟一起出來為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說情?
張三丰其實也不想懲罰什麼小孩子,他不過是覺得小孩子能曉得什麼,不過他大宗師的人物,畢竟不同一般人,“孩子,你說說,你想說什麼?”
“回稟祖師爺。
一個月前,六師叔新婚,我和明月師弟分到了三個饅頭,於是回到小屋內準備吃饅頭,當然,我們給師傅留了兩個,我們自己分著吃一個!”
殿內的人點頭,這麼小能捨得糧食,倒也算尊師重道,隨即所有人皺眉起來,這大殿之上,武當七俠連帶著震古爍今的大宗師張三丰,就是聽你這小小孩童說饅頭來著?就是那宋遠橋的兒子宋青山,都不敢如此放肆!
高強不管眾人反映,繼續講到:“我們兩個又困又乏,就先睡了一覺,可是起來之後,發現饅頭不見了,當時房門緊鎖,窗戶未開。
於是,我指責明月偷吃,明月怪罪我偷吃!後來我們才知道,牆角有一老鼠洞,是洞裡的老鼠偷吃的。”
“放肆!夠了!還不回來?”俞岱巖氣地臉色發青,心裡面也疑惑:這孩子平素向來精明,怎麼今天如此昏庸不堪,居然敢拿這樣的事情出來當大事情講,難道,難道自己看走眼了?
就是張三丰以下,眾人也略帶不滿,想你這小孩童,沒事兒卻瞎鬧,真是缺乏管教,只不過莫聲谷和殷梨亭卻滿臉尷尬,心想這小子怎麼今天犯渾了?
“祖師爺爺,師傅,各位師叔伯!我說的卻正是我恩師受傷的事情!”高強看眾人眼中多有輕蔑之色,所以趕忙直言。
“哦,”張三丰略感意外,“你倒是說說,你這饅頭和你的師傅有關係麼?”
“回稟祖師爺爺,當然大有關係!”高強說得理直氣壯,並且趁勢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