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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棋藝。

「謝謝。」

跟隨著他的步伐,北川麗子帶著竊喜,不敢有稍稍的延誤,踩著輕快的腳步,直往記憶中熟稔的棋院走去。

來到下棋的榻榻米房,張錯開啟電燈,而她已經熟稔的走向櫃子,逕自取出棋盤與棋匣。

「你怎麼知道棋盤跟棋匣收在那裡?」他訝異問。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差點洩漏秘密,連忙羞赧的笑著說:「這個棋院讓我覺得親切,彷彿就像我在日本學棋的棋院那樣,所以我才會本能的走向櫃子,找到我想要的棋盤跟棋匣。」她又恭敬的行禮,以表道歉。

他也沒多想,靜靜的瞅了她一眼,雙手撫整衣服,繼而跪坐在棋桌前,沉穩神聖的吐息納定,準備開始對弈。

她將手壓在和服下襬,優雅的跪坐在他的面前,兩人行禮如儀。

「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

她放下第一顆棋子,開啟了這離別十年後的首盤棋。

張錯的眸專注而內斂,諱莫如深,他的氣息呼吸隱約可以聽聞,那樣的舒緩,即便面對她的怪異棋法,他仍八風不動。

北川麗子沒有搶著佔領邊界,而是準備直接向他挑戰,須臾,她已經搶先擋住了他手中棋子兒的落處,與其他的棋子兒沆瀣一氣株連成遍。

他沒想到她的棋法竟會如此伶俐弔詭,沉思後使出緩兵之計,穩住局面。

她竊竊的低笑著,知道她或許贏不了他,但是,總要挫挫他的銳氣,或者是激發他的戰鬥。看著他,她的心忍不住暖了起來。

低笑後,她收斂心神,準備認真的迎戰他的每一步棋路。

張錯的棋下得穩當而緩慢,每一步在深思熟慮後才安置到棋盤上,絕對不是敷衍了事的輕率,他的思緒曲折迂迴,每每讓她讚歎而痴看。

「對於觀看我的棋路,你似乎更熱哀觀看我的臉部表情。」他沒有抬頭,不疾不徐的說。

自己的窺探被他注意到,她的面頰忍不住染上一絲紅潮。

「圍棋不單要觀看棋路,還要注意對手的蛛絲馬跡,才能夠出其不意。」她辯解著自己的恍神。

他似是在品味她話中的況味,嘴角淺淺的扯出一抹弧度,不否認也不贊同。

「張錯先生的思緒如此縝密,我很好奇你的人生,有什麼事情是能逃過張錯先生掌控的。」

張錯抬起頭掃了她一眼,然而並沒有回答的打算。

「你都習慣這麼冷漠的看人?」感受到他明顯的不悅,她又問。

他將棋子擱回棋匣,「圍棋的神聖不用我多加贅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棋中不語應該不用我提醒吧?」

「張錯先生似乎一次只做一件事,從不讓兩件事情同時並行。」她挑釁的回道。

他沒了下棋的興致,緩緩的站起身,「晚了,你該休息了。」

「這盤棋我們明日繼續,但是現在,我想請張錯先生說說天豐棋院的故事。」

「沒有故事。」他準備離開。

北川麗子一個跨步,搶先在他面前站定,「我在張錯先生的眼中看見憂傷,而圍棋不過是幫你沉澱憂傷的工具。」

張錯的臉有著狼狽,他越過她,沉默的走開,留下她一人。

「你還是那麼惜字如金,語言在你面前,彷彿都只有淪為奴隸的份兒。」她喃喃低語。

一連三天的和服穿著後,今天北川麗子總算不再以那嚴謹的和服出現,看著她輕鬆的打扮,張錯莫名的有著明顯的放鬆。

這幾日的相處,讓他昨夜無端的想了一夜。

北川麗子的目光太獨斷坦蕩,直率得叫人有些難以招架,就像她的棋路一樣咄咄逼人,然而有時候,她溫婉得叫人詫異,不吭一聲的模樣,彷彿從前的拾翠,尤其是面對思詠時,那種感覺最為強烈。

「張錯先生,該繼續我們那盤棋了吧?」她精神奕奕的說。

從第一天開始,那盤棋總在雙方交手幾回後,就在她的言談中宣告暫停,孤零零的鋪陳在棋盤上等待明日的再繼續,她似乎是存心的。

與她對弈並不枯燥,若不是貪求這一點樂趣,他早翻了那盤棋。

擱下棋譜,張錯靜默的走來,看了棋盤半晌,率先下了他的棋子兒。

北川麗子今日盤腿而坐,模樣閒散輕鬆許多,棋路也就跟著隨性起來,不消多久,已經讓自己出現頹勢,偏偏她又開始說話,讓他沒能殺個痛快。

殺個痛